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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看自己的手和胳膊……雪白的绒毛,坚硬的利爪……我惊慌失措的打量自身,天啊,我也成了一只狐狸,一只通体洁白的雪狐。
环顾四周,雪原茫茫,远处有大海翻起白浪。
我站起身来,大叫:&ldo;这是怎么回事?&rdo;
耳旁听到的,确实&ldo;嗷嗷嗷……&rdo;尖锐地哀鸣。
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,我已经成了一只狐狸,北海道雪原上的银狐。
我的伙伴也醒来了,她用身体在我身子上蹭了蹭,我全身感到一阵酥麻,很幸福的感觉。
这么说,从今往后,我可以摆脱尘世间的一切纷争烦扰,在大自然中自由奔跑,无拘无束地生存下去了?
再没有堵车考试,再不必听流言蜚语,再不必想责任金钱……
红狐狸突然撒开双腿奔向大海,我也跟着跃起身体,撒腿追去。
从来没有过的感觉,身轻如燕,矫健奔放,多么美妙的感觉啊。
原野上的积雪薄了又厚了,道路边的樱花开了又谢了,大海上的积冰冻了又化了。
荒原是我们的栖身空间,眼睛里再也不必包含泪水。
北海道连绵起伏的高大的群山,拉成银光的海平线,太阳每天在静谧的白雾中缓缓升起。
若干个四季过去了,每天,我们醒来又酣睡。
七、亦梦亦真
直到有一天,我再次醒来,听见蝉鸣鸟叫,还有一阵禅钟撞击。
我睁开眼帘,发现自己又躺在一张榻榻米上,还是当年妙音寺的上客堂,我站起身,在墙上圆镜子里,看见了一个久违的音像,那是很久以前,身为人类的我的身影。
有人敲门,是海严师傅,他一点没变,依旧一副弥勒佛的形象。
&ldo;散客君,请用早餐吧。
&rdo;和尚说
膳房里,我费了很大精力,才说服我自己相信,身为银狐的我所经历的一切,不过是一个梦。
我把这梦告诉了海严师傅,和尚笑笑说:&ldo;世间万事,变化万千;看感情起起落落,看政治分分合合,人的一生,总在高低潮中起伏摆荡,世界亦在生灭之中循环不已,一切如梦如幻如泡影,感情上,世人皆向往能&lso;执子之手,白头偕老&rso;
然而现实人生里,虽真心相爱却不一定能白头终老,有缘相聚共步一段旅程的,也未必是自己心头的最爱。
&rdo;
我连连点头称是,突然,和尚止住了说教,双眼盯着我的手:
&ldo;散客君,你的手背……&rdo;
我低头一看,双手手背上,各有一块雪白的柔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