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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常往场部跑,背个军用书包,雄赳赳的,脸上有一种去西天取经似的虔诚,搭不上便车,就步行百十里。
失火那夜他腹泻六次,第二日清晨却徒步去场部汇报;据说汇报完毕就脱水了,昏死在场部办公室。
想起他,我总有面对一件铁制利器的寒气逼过来的感觉。
我把皱巴巴的纸条交给他,他犹豫了一下,那中间他的太阳穴朴地一弹,振幅很强,我猜想他心理活动剧烈异常。
他口吃道:&ldo;有话说嘛,何必……&rdo;
在一刹那间,我感觉到从未有的平等。
他忸怩的神情、他的失态忽然开始了我们间的新联系。
那个序幕一旦拉开,从此他在我眼里首先是一个男子。
憎恶、抵触都脱离不了那微妙的一层。
这令人恼怒得要生出些恶意,我简直真想写封情书去将他一军。
我擦过他的肩走进连部,把纸条扔在办公桌上,他跟进来,避免与我的目光接触,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。
我出了门,完全像个胜利者,俘虏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。
回到小粮库,钱小曼正在干粉粉的谷粟气中抽泣,说是小腹胀痛得很凶。
她让我按她的腹部,果然,那儿硬硬的,纠成一块硬饼。
我奋力地揉着,在惯性中越揉越快,整条臂膀麻木一片。
我最见不得病孩,怕他们歪着抽搐,怕他们悲惨的叫喊,而钱小曼瘦若小鸡的身躯同样令我心酸。
她吭吭叽叽的,虚弱而又苍白;她腹部每一个微小的蠕动都让我惊恐。
突然,她一把推开我,手劲极猛,是一种从好筋骨的躯体内透出的干练,随即,她翻身坐起,脚空蹬着;&ldo;鞋呢,外面出事了!
快去!
&rdo;
果然听到杂乱的声音,仿佛有许多把铁锹在地面铲动。
奔出去一看,只见知青头挥舞着双臂,正指挥几个人挨个往炉口里填雪。
火像蛇那么愤怒地嘶嘶叫着,然而几大锹雪压上去后,便声息全无,一大团湿烟气滚烫地从炉口喷薄而出。
&ldo;撤火!
撤灭所有炉火!
&rdo;朱庆涛亢奋地发出胸腔音。
许多人涌出,纷纷叫骂。
我想知青头他定是疯了,此刻零下五十度,撤了火那就意味着要人命。
这样冰天雪地的日子,去雪丛里就能找到冻死的小野兽,况且现已快天黑,熄了火,这一夜怎么熬过去!
&ldo;把食堂的火也撤掉!
&rdo;
&ldo;不行,饭还没们熟!
&rdo;
&ldo;半分钟也不能耽搁!
&rdo;知青头说,&ldo;快撤火!
刚才指导员捎信来,上级有命令,今天要严防火种,不准冒烟‐‐防火期内是马虎不得的,违抗它,就是违抗军令!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