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了想，我压抑住了怒火，派人送酒食与他。

饿死鬼一样，昙献把大块的牛肉放进嘴里。

他不停仰头，把酒猛灌进自己的喉咙管，大喝特喝。

从前，我常常喜欢观看宫内所养的狗群吃东西。

现在，我发现，昙献的吃相，几乎和那些狗一模一样，只是狗不喝酒罢了。

他左一口右一口，拼命咬着牛肉，把食物一大把一大把地塞进嘴里，速度飞快。

大概知道他自己的结局，临死前最后痛快一次而已。

终于，他停止了啃嚼，开始招供：

&ldo;我在邺城碧云寺二十年，结交权贵无数，广有蓄积。

文宣帝、孝昭帝、武成帝都喜欢施舍财物给碧云寺……我该死，外奉佛宗，内实贪y。

我喜欢房中之术，御女能彻夜不倦……不知太后何以知之，去年秋天，她去碧云寺礼佛，就与贫僧合成欢好……&rdo;

何洪珍不消停，兜头给了这个秃驴又是一皮鞭。

&ldo;说，如何勾引太后的？&rdo;

穆提婆饶有兴趣地凑近前，蹲在昙献身边。

&ldo;……太后去寺庙上香后，佯称倦怠，说自己要在碧云寺择一清静深密处歇息，命我带路……我早听说太后的声名，就直接把太后带到僧房最深处的密室。

太后坐定，问我：&lso;听说和尚这里有祈福的神咒，是否给我密诵一回啊？&rso;贫僧会意，就跪禀道：&lso;此咒极其神通，不能传于六耳，他人不能在旁与闻。

&rso;太后闻状，即刻挥退所有宫女出户，唯独留我一人于室内……&rdo;

&ldo;然后呢？&rdo;穆提婆喝问。

&ldo;我见太后笑语亲切，知道事成，就跪在太后面前说：&lso;臣无秘咒，只是有些身上功力，能供太后片时之欢！

&rso;……太后降座，手挽我起身……&rdo;

&ldo;住嘴！

&rdo;我在座上，听得面红耳赤。

何洪珍抽出腰刀，在秃驴昙献面前比画着，追问：&ldo;从那次开始，日后你与太后都是在碧云寺内相会吗？&rdo;

&ldo;不是，太后在宫内的御花园设立护国道场，常常派人以请我讲经为名邀我入宫，有时候她也亲自外出到碧云寺内……大概一旬一次吧……贫僧其实本不敢对太后起意，和士开和大人在世的时候，与我关系亲密，他曾经从我寺中唤走二徒弟入宫侍奉太后，故而我知道太后的嗜好……&rdo;昙献手指躺在不远处的乌纳、冯宝说。

我的母后是那么一位标致的女人，她为什么喜欢如此一个丑陋y邪的和尚呢？她喜欢和士开和大人，我能理解。

和大人皮肤洁白，脸颊光滑，他双鬓的金色鬈发和俊朗的外表，尤其让人望着欢喜。

还有，他那一双发出淡蓝色的眼眸，更加显衬得他性情温和亲切。

自我小时候起，我就喜欢和士开和大人，他的脾气平和，总爱哄逗我，给我带入宫内无数新奇的西域玩具，在心中，我一直把他当做父辈来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