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那我二人恐怕也不会成婚了。

&rdo;轩辕晦淡淡道，竟还有些失落。

&ldo;倒也未必。

&rdo;赵诩老神在在。

&ldo;啊？&rdo;轩辕晦挑眉，&ldo;寻常夫妻均是男耕女织，两个男子能做什么？渔樵问答么？&rdo;

赵诩笑了，&ldo;看来王爷虽是来了肃州，可于民生民情，还是知之甚少。

如今我来告诉王爷，无论江南塞北，城镇乡野，均有不少人家是两个男子过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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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哦？我朝男风极盛我知道，可那多半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附庸风雅，去玩弄那龙阳风月，怎么平头百姓也是如此么？两个男子不能繁衍子嗣，在一起又有何用？&rdo;

赵诩却正色道：&ldo;富贵人家娶男妻，要么是内宅阴私，要么就是情到深处不可自拔。

可更多人娶男妻，却是为生计所困。

近几十年来，我朝虽仍号称海内宴清，实则无论吏治民生均出了问题，尤其是田地……从仁宗始，历经两代君主废了士族占田，田地便可自由买卖。

&rdo;

轩辕晦眉头轻蹙，&ldo;兼并。

富者良田千顷，贫者无立锥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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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正是如此。

&rdo;赵诩点头，&ldo;你想呐，若是娶一房媳妇，得要彩礼吧？好，就算是对方无所求或是个孤女，那么男子劳作耕田，女子操持家务，没错吧？&rdo;

&ldo;你的意思是？&rdo;轩辕晦似懂非懂。

赵诩叹息，&ldo;可有些人连自己都养不活，何况是妻子儿女？而若是娶个男妻，两个男子搭伴过日子，便既可一同劳作，又可打发漫漫长夜……&rdo;

&ldo;可若是不好男风，恐怕连碰都不想碰，谈什么打发长夜？&rdo;许是和赵诩过于熟稔，轩辕晦就那么直愣愣地问了出来。

赵诩被他一噎，最终憋出一句，&ldo;许是灭了灯，是男是女也无甚差别。

&rdo;

一阵沉默，半晌后轩辕晦唔了一声，显然也有几分尴尬，&ldo;若是不需传宗接代，夫夫相扶相携倒也是桩美事。

&rdo;

轩辕晦满心军政之事，对庶务远不如赵诩这般精通，赵诩便揉碎了说给他听，&ldo;就因男妻不能传承香火，故而我朝律例，娶男妻者不得继承家业，这也是为何男妻会成为内宅惯用的手段。

但这种贫贱夫夫呢，若是一直贫贱者倒也罢了，可倘若后来有了余财，有些良心的，会纳几门妾室延续香火，对原配以礼相待；心狠手辣的，恐怕还会将男妻休弃，这就是养济院里有不少老年男子的缘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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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晦听的目瞪口呆，&ldo;但男妻也是男子啊，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？&rdo;

&ldo;你以为有多少情投意合的男妻？还有些男妻是自小被家人卖了的，又不似女子娇贵，做尽了苦活累活，熬伤了身子，被休弃时多半又不再年富力强，自是下场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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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晦一阵火气上来，&ldo;简直可恶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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