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懂。

&rdo;巴里比宓琬以为的要豁达，&ldo;阿琬，在你嫁给郭英之前，我是你的哥哥，在你嫁给他之后，我与你，便是敌人，只能在战场上相见。

&rdo;

无关乎感情，无关乎喜恶，只是立场。

为了各自的国，各自的百姓，各自的君主。

北狄和乌尔扎对他的恩情，让他愿意为北狄，为乌尔扎奉献一切。

宓琬懂他话里的意思，却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，&ldo;巴里，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。

别说天德没有女子上战场的例子，便是有，我们也只是在战场上对立，在政权上对立，私下里，依旧是知交。

这世间，多的是亦敌亦友的惺惺相惜。

再说了，你为北狄考虑，我家文渊为天德考虑，难道就不能有个双全法，让两国无战，永世交好下去？&rdo;

她说得异想天开，却是心中真实的想法。

她曾经生活在和平年代，自然希望如今的世界也能和平起来。

巴里顿住步子，怔了怔。

虽然不觉得国仇有真正化解的一天，还是难得地笑了起来，&ldo;若是那样，我还做你阿哥。

&rdo;

不知怎么的，宓琬听到这话，蓦地觉得心里发酸起来。

宓琬背上的人，动了动。

发出虚弱的一声，&ldo;大哥……&rdo;

巴里径自闭上了嘴，又变回了那只生人勿近的孤狼。

郭英的眼睛动了动，&ldo;阿琬……&rdo;看向周围的情况，过了一会，慢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
宓琬应了一声，便听得郭英声音哽咽地道：&ldo;阿琬，那是我大哥……我唯一的亲大哥……&rdo;

宓琬感觉到自己的衣襟湿了。

她在红旗下长到二十八岁，父母只她一个女儿，不曾有过有大哥的感觉。

此时倒也真切地感觉到了郭英对他大哥的在意。

沉默了好一会，她开口道：&ldo;文渊，你说过活着出去后便要娶我的，还记得吗？&rdo;

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&ldo;嗯&rdo;声，宓琬才继续说下去，&ldo;文渊，我很自私的。

我想让你活着，做到你的承诺。

在我心里，你大哥和你比起来，不值一提。

你为了你大哥连性命都不顾的时候，可曾想过我还在等你回去？可曾想过，你或许连那片荆棘林的十之一二都砍不到就会毒发身亡？&rdo;

&ldo;阿琬……&rdo;郭英长长地叹息一声，&ldo;我当时……没想那么多……只想着……&rdo;

&ldo;郭文渊。

&rdo;宓琬咬着牙，一字一句地道，&ldo;若你这一次，再对我食言，休想我再原谅你！

&rdo;

郭英将先前被截断的话说完，&ldo;只想着……那是我大哥。

我明明找到了他，他明明还活着。

他站不起来了，可他还活着。

只有带出去，满天下地寻找好大夫，他才有救……&rdo;

他终是没有将话再说下去，只一遍一遍地喃着，&ldo;他是我大哥，最纵我疼我的大哥……&rdo;

宓琬被他的情绪感染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