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尧最终还是坐上去了。

棺材被挠的吱吱作响，两人面对面坐着，云姜单手支腮，指腹慢慢敲着柔软的侧脸。

&ldo;我是在……&rdo;他眯着眼睛，似乎对那些记忆并不深刻，想了好一会儿才搜寻到那一点：&ldo;是在火车轨道底下遇到她的。

那时候我刚把你送回邺城，她也应该还没杀几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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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尧眉头紧锁。

&ldo;就在石桥那边，她披头散发的缩在角落中，哭的像只脏猴子。

&rdo;云姜目光柔软了一些：&ldo;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，好歹还被领导收拾的干干净净的，也不会哭，就一句话不说，大多数时候谁都不看，也不愿意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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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……说我做什么。

&rdo;

陆尧活动了一下肩膀，有些不太自在。

他早就已经成人，独立生活了很长时间。

在邺城他几乎一手遮天，没人想跟他叙叙旧，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。

可是云姜不一样。

他最脆弱、最无知的那段时间，是在云姜身边度过的。

那时候他跟刚到邺城的晏轻有点像，但是他比晏轻更封闭更尖锐，事事都在提防着云姜。

‐‐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要提防云姜，就是下意识去防备。

很多年后他跟云姜很少再见面，偶尔还会忍不住的想起这个问题，想来想去都没有答案，到最后反而慢慢释然了。

&ldo;在你之前，我没有跟人一起生活过，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相处，把你送走之后，我……&rdo;云姜顿了顿，改口道：&ldo;后来我遇到了符虞，她哭得那么惨，只说自己无意中杀了人，害怕被那个人的同伴杀害，问我怎么才能销毁尸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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晦暗的月光下，火车呼啸而去，轨道逐渐归于寂静，那小姑娘缩在一片齐腰高的杂草里，灰头土脸，眼睛亮的吓人。

眼神跟多年前的陆尧太像了。

云姜心想，就是因为多少有些遗憾，才想要把没有对陆尧做过的事情，弥补到符虞身上吧。

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，说：&ldo;然后我就告诉她，怎么&lso;吃&rso;，怎么&lso;化为己用&rso;。

&rdo;他抬起眼睛看陆尧，笑道：&ldo;我教给了她可以保命可以变强的方法，丧心病狂是她自己选择的路，你总不能怨恨杀人犯手里的刀吧？&rdo;

他敲敲棺材，声音带笑，问：&ldo;符虞，你说呢？&rdo;

棺材的空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，在里边的人大概已经尝到了窒息是个什么滋味，挠棺材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，反而越来越大，像是快要渴死的人最后的挣扎。

&ldo;挠了这么久，她的指尖大概已经磨破了。

&rdo;云姜怜悯道：&ldo;真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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