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玉没坐过飞机，周敬安又行动不便，因此最后还是谢长明过来跑前跑后办完了登机事宜。

谢长明将两人送到登机口，周敬安才冲他点头示意。

“辛苦了谢特助，那我们就先走了，有事电话联系。”

谢长明点点头，目送他们远去。

周敬安买的是头等舱机票，飞过去得五个小时，中间包一顿午饭。

飞机上的人都很安静，大多坐下就开始打盹，周敬安和何玉买的挨着的座位，何玉坐在外侧好方便跟空姐要东西之类的。

她还是第一次坐飞机，不免有些新奇，悄悄地看看这看看那。

周敬安注意到她的动作，坐直了身子，免得挡到她向外看的视线。

不一会儿，前座有个小孩探出头来，扒着椅背来回张望。

何玉和他对上视线，表情不由得僵了僵，愣了片刻，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来。

小孩愣愣地盯了她片刻，突然嘴一咧，缩回去哭了起来。

寂静的飞机上，小孩子的哭声异常明显而刺耳。

小孩的妈妈有些不明所以，抱着小孩晃着哄了哄。

“怎么了宝宝？怎么回事？”

小孩缩在妈妈怀里拽着她的衣领，抽噎着断断续续说：“呜……有怪物……好可怕啊妈妈！”

何玉听了这话，头深深地低了下去，却还是能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她的身上。

“哗……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啊……”

“怪不得小孩会被吓到，我看到也觉得吓人……”

小孩一直哭闹不止，小孩的妈妈有些尴尬，抱着他低声哄，一边向周围人道歉。

“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啊。”

说着说着，她还扭过头向何玉报以歉意的微笑：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……小孩不懂事，真对不起。”

可何玉已经连头都不敢抬了，怯怯地摆了摆手，声音小得细不可闻：“没事……”

她跟周敬安相处了一个多月，周敬安对她的脸接受良好，像是完全没有这片骇人的伤疤一样，平时偶尔出去买菜也因为跟人熟悉了，卖菜的婆婆很少会因为伤疤对她冷眼白目。

何玉经过一个多月才敢探出一点头来，攒了那么久的勇气却在一个眼神中溃不成军，又把头缩进壳里。

周围人时不时还会投来目光，说不上恶意，但眼神里的探究和惊奇已经足够让何玉开始紧张焦虑，双手交握着绞来拧去，头眼看就要低到衣服里。

正在此刻，一条围巾围在她脖子上，刚好挡住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