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庚急促呼吸了几下，才从回忆中清醒。

只听刘符生道：&ldo;……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

若是门下省出了事情，皇上难道就调不动兵马了？云阳王，你要知道，皇上确实是下了口谕，我也把口谕传到了，你却不调兵，你往后见到皇上，自己担下后果。

&rdo;

云阳王冷冷一笑，这都是说的好听，皇帝为什么只发口谕，而不发诏书，不过就是因为杜相卡着门下省，皇帝的诏书不能通过罢了！

不发诏书，倒托人带了口谕，一句话多轻啊，就想让老夫退兵，想得美！

他云阳王甚至可以先斩后奏，以假传诏书的罪名杀了这两人，皇帝也不能怪罪，甚至还要在杜相那里遮掩。

却见刘符生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椅子，忽然话题一转道：&ldo;云阳王很久没有回京，可知道我来之前，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？&rdo;

云阳王道：&ldo;什么大事？&rdo;

&ldo;惠宁伯畏罪自杀了。

&rdo;刘符生道：&ldo;他杀良冒功的事情被当庭揭发，下龙鱼卫拷问，不过几天时间，就全都交代了，然后……啧啧，服毒自尽了。

&rdo;

云阳王神色大变：&ldo;怎么可能自尽？杜相……&rdo;

他忽然意识到，龙鱼卫是凌驾于一切法司之上的，优先参与并审问所有案子，他不能因为龙鱼卫没有参与南安侯的案子，就以为刑部、大理寺这两个杜相手下的机构，能包庇纵容惠宁伯。

他怎么能认为杜相独揽大权了呢？

只要有龙鱼卫的存在，那么只要皇帝想要问罪一个官员，并找到了&ldo;证据&rdo;，这个官员只有皇帝能判生死，甚至杜相，也搭救不了。

包括他云阳王。

意识到这一点的云阳王额头沁出了汗来。

就算他可以罔顾皇帝的命令，杀了皇帝的使者，他知道他现在远离京师，而且拥兵自重，皇帝奈何不了他，然而除非他一辈子不回长安，否则只要他回去‐‐

他就在龙鱼卫的掌控之中。

也就在皇帝的掌控之中。

云阳王面色来回变幻，忽然哈哈大笑道：&ldo;皇上有命，天下莫敢不从！

我云阳王也是皇上的兵，自然要听皇上的话！

&rdo;

刘符生也啊哈哈大笑：&ldo;王爷赤胆忠心，我回去以后，定要向皇上禀报王爷的忠诚！

&rdo;

云阳王袖子里的指头渐渐捏成一个拳头，面上却春风化雨：&ldo;老夫之前不过是存心试探，看来二位使者的确是身负皇命，我这下才放了心，你们可不要怪罪啊。

我这就下令撤兵，按皇上的口谕，一直撤到白水以北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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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符生和王庚呵呵笑了一场，举起酒杯，&ldo;王爷，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