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胡说八道，&rdo;永穆公主神色苍白，叱道：&ldo;我看你是糊涂了，疯人疯语！

&rdo;

她站起身来，&ldo;你给我好生反省，别一天到晚想一些没影子的事情！

&rdo;

文华殿中。

偌大的藏书大殿，此时只有一个孤独老迈的身影，显然这人陷入了为难之中，提着笔久久不动。

大门被推开，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
&ldo;马公公，&rdo;赵安国揉了揉眼睛：&ldo;您来了？&rdo;

&ldo;赵大人，&rdo;马全倒也没急着寒暄，而是先把靴子脱掉，细细擦了手上的雪水，才慢慢直起身来：&ldo;改好了吗？&rdo;

赵安国顿了一下，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点看不出什么来：&ldo;……改好了。

&rdo;

马全翻阅起来，不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：&ldo;这还不如不改呢！

&rdo;

&ldo;老臣应该写得没有问题，&rdo;赵安国念道：&ldo;元康十五年己酉月乙卯日，兴庆宫诞子‐‐有什么问题吗？&rdo;

&ldo;你知道太后想看什么，&rdo;马全盯着他，道：&ldo;为什么就是不肯改成太后想看的呢？难道你不记得你的同年陈安民，他得罪了太后，最后是什么结果？&rdo;

&ldo;当我拿起这支笔，我就是个史官，&rdo;赵安国面不改色道：&ldo;我要对得起千秋史笔，不能有所隐瞒。

太后要杀我，我也没办法，只是通过杀人的办法去掩盖真相，是不可能的。

&rdo;

马全忽然面露哀求：&ldo;先帝让您撰写实录，不是让您挑拨太后和皇上的关系的……&rdo;

&ldo;皇上理应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东西，&rdo;赵安国道：&ldo;我想先帝让我撰写实录，也是这个意思。

&rdo;

马全离开的背影愈加佝偻，而独坐的赵安国的双手微微颤抖着，显然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。

他长叹一声，目光穿过层层书架，仿佛回到了二十八年前的一个雨夜。

&ldo;……安国，&rdo;陈安民急匆匆走进来，一双冒着寒气的手抓住了他：&ldo;我上一本奏疏，很可能会惹怒杜后，不知道前途如何，但我不能不上……万一出现变故，你千万不要上疏营救我，我在文渊阁留存了一份副本，你收起来，将来如果有一天……为我正名。

&rdo;

赵安国将这本已经泛黄的奏疏取了出来，轻轻摩、挲着，浑浊的眼珠，又一次湿润了。

温泉行宫。

&ldo;杨荣，&rdo;崇庆帝转过身来，漫不经心道：&ldo;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吗？&rdo;

杨荣恭敬道：&ldo;陛下恕罪，落英红的案子，死了人证，线索幽微，查证实在是极为困难，到现在仍然毫无头绪。

&rdo;

崇庆帝道：&ldo;你龙鱼卫如今办案是越发不顺手了。

&rdo;

他看着跪地请罪的杨荣，道：&ldo;大案毫无头绪，小案应该很快查的清楚吧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