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皇缓缓转过身来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，唇边依旧是温暖令人心安定的笑容，却并不属于一个父亲所有，精致眉梢间的笑意令人战栗：&ldo;母亲？阿姐是朕的阿姐，与你有什么关系，她竟然为了你，看我的时候带了杀气，这是多么可笑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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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就这样隔空对峙，兰镜忍不住吓得退后了两步，随后发现自已的小腿发软。

看着兰镜，凤皇转过身，仿佛那一瞬间的恐怖不过是兰镜自己的错觉。

&ldo;夜深了，风凉，将小主人带回房间好生照料着。

&rdo;凤皇温言嘱咐，休贴入微。

兰镜抱着怀里的画轴奋力站直了身子，沉默了许久，再抬起小脸时，面无表情地低声道：&ldo;儿臣告退。

&rdo;

身边跟随的郎将随之将小人儿抱起，离开。

走了许久，兰镜忽然开口：&ldo;心宿，帮我。

&rdo;

抱着他的男子道：&ldo;小主人只管吩咐。

&rdo;

兰镜抿起小小的嘴，：&ldo;我指的对付那个男人，难道你不讨厌那个人么，如果不是他威胁你，你也不会为了保护母亲而不得不背叛她，你爱慕着我母亲不是么？&rdo;

墨色看向怀里的孩子，他小小的手紧紧楼住怀里的画卷。

墨色认出来，那是子瑾在鄯善的对候临摹的一幅清河的画像，不知何时到了兰镜手里。

从小，兰镜就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，凤皇于他的存在与其说是父亲，倒不如说是主人，兰镜和二十八星宿在凤皇的心里地位从来都没有差别，不，唯一的差别是，兰镜的用处会更大些。

兰镜大眼里满是不合年龄的冰冷与坚定：&ldo;母亲，是我的。

&rdo;

小孩子一旦获得温暖，便会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，毫不犹豫地用尽一切力量去获得。

墨色忽然很想笑，当年那个男人正是用兰镜的安危来胁迫自己，他算准自己维护清河之心，而如今兰镜引诱他人归附自己的行为与口气，与凤皇异常的相似，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么？

真是有趣的事，墨色颔首：&ldo;是，小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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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乐于见到那个男人为他自己培养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。

&ldo;你们就是这样效忠你们的朝廷的么！

&rdo;清河忍不住拍案而起。

令坐在面前的数名中年男子面面相觑，其中为首一人捋须低声道：&ldo;娘娘，如今陛下不知被干先帝囚禁于何处，如今退位禅让的诏书已经在内阁公布出来了，干国大军与鄯善数十万大军不但陈兵于干晋之间，并且已经控制了大部分区域。

如今朝廷一片混乱，恒家与谢家的能战之将，大部分也都要么被囚要么被杀，为了天下黎明百姓，我等也只得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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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那名大臣看向她，话锋一转：&ldo;何况娘娘您才是大干长公主，当今皇帝的姑母，干先帝的长姊，若您都无法寻到陛下，劝服干帝，我等又能如何，陛下当日身陷困境的圈套，不正是您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时候么？&rdo;

言语间并不掩饰嘲讽与质疑。

清河闻言，闭了闭眼，无力地单手支撑着额头：&ldo;罢了，罢了，你们都散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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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大晋老臣说得没错，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，她才是那个因为自己自以为是而让曜儿身陷险境的罪人。

&ldo;娘娘保重身子，我等告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