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国的长老凝视着如意，眼神复杂，似乎在斟酌着什么，许久才叹了一口气，道：&ldo;既然你如此强烈反对，这件事就此作罢。

我尊重你的意见，如意‐‐希望你好好养伤，早日恢复。

&rdo;

&ldo;就是说嘛，何苦为了去世的人伤了和气？&rdo;旁边的申屠大夫一直装聋作哑不想搀和复国军内部的事情，此刻听到这种话，连忙上来打圆场，&ldo;如意，你看你伤还没好呢，这么动气干嘛？还不快点喝药？&rdo;

如意感激地看了一眼大夫，从他手里接过药喝了几口，咳嗽平了下来，半晌才开了口，声音艰涩无比：&ldo;止渊他……他是怎么死的？&rdo;

&ldo;没有人亲眼见到他的死。

&rdo;泉长老低声，摇了摇头，&ldo;止渊出身高贵，身上有着仅次于海皇的武神将血脉，就算是影战士也伤不了他‐‐如果我没猜错，他应该是被大神官所杀。

&rdo;

&ldo;大神官？时影？&rdo;如意身体猛然绷紧，显然是触及了极痛苦的回忆，脸色唰地苍白，厉声

，&ldo;那个恶魔！

我……我要杀了他！

&rdo;

她哭得全身发抖，三位长老在一边默然看着，眼神哀伤‐‐这个看似柔弱无骨的女子其实有着钢铁一样的性格，哪怕是落在了大神官手里遭到酷刑也始终不曾失态，但此刻却已经完全崩溃！

&ldo;唉，不要哭了，美人儿。

对渊来说，这样的死法也算求仁得仁吧？&rdo;倒是一旁的申屠大夫听不下去，叹了口气，&ldo;我和他相交数十年，是知道他的想法的。

这个结局不算差。

&rdo;

和左权使相交数十年？这个人又是谁？简霖愣了一下。

&ldo;申屠大夫是我们的人。

&rdo;仿佛看出了他的惊讶，泉长老开口解答了他的疑虑，&ldo;这些年来，他一直在屠龙村秘密地帮助复国军行动‐‐这件事很机密，原本只有止渊才知道，如今，也该让你知道了。

&rdo;

这个大夫是自己人？可他分明不是鲛人，而是个中州人！

&ldo;怎么，不相信吗？&rdo;看到简霖疑惑的表情，申屠大夫咳嗽了几声，&ldo;告诉你一个秘密：其实我救过的鲛人，比宰过的还要多呢。

&rdo;他上下打量了简霖一眼：&ldo;你的腿剖得很好，又长又直，下肢和人类一样有力‐‐这么标准的破身手法，说不定也是我当年操刀做的呢！

嘿嘿。

&rdo;

&ldo;……&rdo;简霖脸色一变，一时间无法答话。

这样的刽子手，居然会是左权使大人的朋友吗？

&ldo;好了，别说这些了。

&rdo;泉长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

，有些焦虑地开口，&ldo;快告诉我那个孩子怎么样了？&rdo;

孩子？简霖愣了一下，这才发现在如意身后的榻上，果然躺着一个昏迷中的孩子！

那是一个瘦小的鲛人孩子，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模样，有着美得惊人的脸。

然而，身体却如同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：瘦骨嶙峋的小小身体上伤痕遍布，不知道是多少年承受虐待的烙印，腹部被剖开了，那一道巨大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
简霖只看了一眼，便忍不住脸上色变，狠狠看了申屠大夫一眼‐‐是谁把这个孩子弄成这样的？是不是就是这个屠夫？

&ldo;唉，第一次遇到那么棘手的病人！

&rdo;申屠大夫经过几天的日夜救人、已经接近精疲力尽，手里的银针发着抖，&ldo;我已经出尽百宝，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：封住了穴，内服外敷，把药量用到最大，还是压不住他身体内部的恶化。

唉，这小娃儿……是中了邪了啊！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