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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谢瑾在就好了,他批的奏章,向来最合他心意。
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,顾邺章就是一激灵。
他已听说了谢瑾让甄无余捎的话,也快要信了是顾和章一厢情愿,谢瑾和他本无瓜葛,可消息透给顾和章后,他第一时间上了表为谢瑾说情……
那就再等等,等他戒掉对谢瑾不该有的瘾。
过于依赖他人,即便那个人是谢庭兰,也不应该。
曹宴微见他盯着那盆莲瓣兰发怔,忍不住劝道:“陛下,该就寝了。”
再不抓紧时间歇会,后半夜毒发起来,便一整夜都不用睡了。
他只知天子用疑通外邦的令旨将殿中尚书扣在了金墉城,却不知顾邺章从没怀疑过谢瑾勾连斛律氏,他只怕谢瑾站到顾和章那边。
顾邺章的目光从莲瓣兰移到曹宴微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,似两盏滢滢的鬼火。
他和谢瑾日渐离心,固然有他们自身性格的原因,也绝离不开中侍中的推波助澜。
可曹宴微与他共苦过,说出口的每句话,也是在防不测。
前朝功高盖主乃至取而代之的例子并不鲜见,他所有的担忧都无可厚非,他也怪罪不到他头上。
怪只怪命运弄人,他跟谢瑾竟成了君臣,怪只怪谢瑾运气不好,摊上了他这样糟糕的师哥。
沉默了一阵,顾邺章说:“你先出去吧,朕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他回身随意地从架子上抽出一册书,斜靠进铺了厚毯的御座,随意翻开一页,是庄子。
——天子不打算睡了,他在等断骨红的毒发作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曹宴微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,却不敢再多劝,只好忧心忡忡地退到锦帐珠帘之外。
与火花爆裂的脆响相伴的,只有书页被翻动的声音。
顾邺章将薄薄的一册书翻阅得极快,以为借此就能驱散脑海中谢瑾的模样,不知过了多久,他停在《德充符》的最后一页。
惠子谓庄子曰:“人故无情乎?”
庄子曰:“然。”
然而就在这一行行小字之外,迎春花掩映间那张皎洁稚嫩的脸依然清晰,陵云台上那挽留眷恋的目光也依然滚烫。
人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无情,又怎么能叫做人呢?
天底下最密不透风的一张网大抵是叫情网,这张网将他紧紧缚住,像牢不可破的囚笼,逼得他快要窒息。
顾邺章猛地将手中的书册扔了出去,书脊带倒了梅花瓶,随着巨大的声响散落一地。
顾邺章闭上眼睛,勉力压制住心底的燥热,可他仍旧喘不过气——这是毒发的前兆。
心肺间的疼痛潮水般袭来,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肺腑。
听到瓷器跌碎的声音,曹宴微匆忙奔过去掀开珠帘,惊疑不定地唤:“陛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