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的晚上，回家的阿宝还是和昨天一样，准备做豆腐，晚上睡的很香，到了点，继续起来推磨做豆腐。

第二天一早做出了两包，送了送预定的几家，又想起还有几家人情要送，就又留了一两块，想想实在是没有落下的人情了，其余的都卖掉了，然后就安心的打扫卫生。

他也要准备过小年。

腊月里天更短，短的转不过身就黑天。

如果过了小年，村里陆续会来打招呼定豆腐，那个早晚都行，娘没了，今年也不知道会怎么样？现在也没几家定的。

腊月二十二，阿宝一早去了王屠夫的家，明天二十三，是传统的小年，拿肉的人络绎不绝，王屠夫在院外又搭了个临时的棚子，上面搭着一些防雨的树枝和荒草，棚子里三四个人在腿猪毛，热气腾腾的，几个人围着灶台，对着一头杀好了的猪忙个不停，死猪白肚皮翻着朝天。

王屠夫在大门外的肉案子前招呼着买肉的乡亲，买肉人不是太多，天太早了，院里，棚里，肉案子上面的灯都亮着，一番热闹场面！

棚左侧有人在加工猪头，沥青锅冒着青烟，沥青味老远就能闻到，是拔猪头的炉子，再往里是清洗猪肠猪肚猪肝肺的大池子，也有好几个人，清洗好了的下水，就一套套挂在墙上的木桩上滴着水，有的已经结了冰溜子。

棚子右侧是一盆盆猪血，还没加工，放在杀猪台后面的墙角！

黑乎乎的！

王屠夫老婆和老父亲忙着记账收钱，不时指挥着，喊着！

王屠夫的大黑狗在远远的板车底下，带着绳索乱蹦乱叫着！

王屠夫吸着烟，不时的砍肉，不时的剔骨。

称钩子，挂了一块又一块，多就再割，不够就再添。

说着话开着玩笑，乡里乡亲都热闹惯了！

有喊兄弟，有喊哥的有喊乳名的，也有喊大号的，还有喊姐夫，姑父的，有喊表弟表哥的，反正来拿肉的都是乡亲，都是老熟人，王屠夫弄得一条烟，不一会一盒，不一会一盒，来人就递根烟。

大家让着，挣着买肉，开着玩笑，伴着嘴，一副热闹景象，分年猪历来特别热闹，大家忙活一年，难得都有空，加上今年比往年手里宽裕，都敢多要点给家里人吃！

日子甜，心里手里都宽裕些！

人多，大早上的，阿宝就走到院子里看见王屠夫大儿子在弄猪血，收敛猪膀胱和一些零星的碎肉还有骨头棒子，年龄和阿宝差不多，屋里有人看电视，有人喝茶，有人打牌，都是等猪头或者猪下水的，也有等着拿钱的，送活猪的还有几个人，还有看热闹的闲人！

王屠夫娘和妹妹在做饭烧菜。

锅里是一锅骨头架子，还有好几颗大白菜在菜案板上，有几块猪血，几块豆腐。

大锅一旁，一大堆馒头在一个箩筐里盖着小白被子！

这是大锅饭，大锅菜！

杀猪菜！

还有几个咸菜疙瘩在馒头盆子旁边！

挨着大锅灶，一个大白塑料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