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话让她夜不能寐。

“你就是个废物。”

也许亚克尔凯只是无意中的一句抱怨，她明白，他不是这样的人。

Leli痛苦的抱住了头。

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忘记了，明明她装作什么也不在乎，明明……

四人一间的宿舍平时都会有不怕明天起不来的姐妹一起小声聊天，今天晚上却格外安静，或许大家都被吓坏了。

她多希望自己能和她们一样，为什么？为什么她感到的不是痛苦慌张害怕，而且完成任务的快感？

她把被子蒙在头上，看起来有点儿傻，不是吗？不过真好，她现在与外界隔开了，被子里黑漆漆的，但很有安全感，尽管有些呼吸困难，但也不算什么。

“难道我是坏人吗？”

Leli一阵头皮发麻。

她蜷缩起来，双手抱住膝盖，失眠，就是睡不着觉，再简单不过，可是原因谁知道？

虽然被子里的温度使她有些闷热，但总比冷冰冰的室温好的多，让它继续吧，让这句话在耳边萦绕、重复，直到她感觉像失足落入了大海里，耳边什么也没有了，只有……只有海水波动的声音，就像海在低声吟唱什么。

海浪的潮起潮落也许并不是吞没，而是包容。

如果能溺死在这里就好了。

开始做梦了。

如果把一个小孩子推进海里，他生还的几率有多大？恐怕不足百分之一吧？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幸运呢？她就这么躺在海边，浑身湿透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星空。

“你要相信我，修女大人！

她实在太可怕了，我敢发誓，当时她是真的不小心掉下了船，我可是一直在海边找她！

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躺在海边，和尸体一样……”

护工继续发挥着她说谎话不用打草稿的天赋，穿着黑色修女服的修女面带微笑的安抚着她，“相信我，她身上肯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！”

她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去。

“你就是个废物，Leli。”

夜深星阑，护工抓住她的肩膀，疯了似的摇晃，“卖不出去就算了，现在、现在连修道院都不愿意要你。”

她不说话。

“你说句话，废物。”

护工轻声细语，和她疯狂的神情完全不同，额头和Leli靠在一起。

见她仍是不开口，护工也不再多说了，她只感到脸上一阵发麻，紧接着她的头重重的撞在墙上……

这一撞，把她拉入了更深的回忆。

这一次睁眼时，她还在那个不明真相的年纪里。

“莉沙维亚，为什么大家会不见呢？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“那你也会不见吗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