摁灭了又一只烟，何若帆靠在街角，抬头看着那一点明亮的灯光，难道他真的来不及了吗……枯黄的树叶飘落在脚边，何若帆正要离开，看到了一辆车缓缓开了出来，眯着眼仔细分辨了一下，里面的两人就是白昉和他&ldo;男朋友&rdo;，这么晚了，不留宿吗？看来，他还有机会。

第11章第11章

第十一章

&ldo;哥，是我。

&rdo;

白昉看了一眼屏幕，是一个来自h市的陌生电话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，没想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，&ldo;……缺钱了？&rdo;

趁着爸妈不在，白康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，听到白昉明显冷漠的语气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，&ldo;咳咳……那个，哥，我手机摔坏了，所以想……&rdo;

曾经对这弟弟还恨铁不成钢，如今白昉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了，&ldo;一会就打你卡里，还有事吗？&rdo;

&ldo;那个……&rdo;白康瞟了瞟小区门口，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先瞒着，&ldo;没事，没事了，谢谢哥！

&rdo;

挂掉电话，白昉暗自叹了一口气，翻开了手机相册，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，上面是白康满月的时候，拍的一张全家福。

白妈妈抱着小小的白康，白爸爸牵着小豆丁一般的白昉站在旁边，前边是爷爷奶奶，姿态笔挺的端坐着。

白爸爸当年是知青下乡，白妈妈则是当地村里有名的美女，这才子佳人的，一来二去的便很快看对了眼。

白家本是书香世家，尤其白爷爷，是从小饱读诗书，浸润在风花雪月里的少爷，后来时代变换，家道中落，也只勉强保留一点家产生存了下来，为了培养唯一的儿子，几乎更是快要一贫如洗。

但是这一切并没有压垮他们，从小良好的教养让白爷爷对儿子的教育很看重，因此后来白爸爸带着白妈妈回来的时候，虽然有些不满，但还是接受了。

白昉的名字是白爷爷取的，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大冬天的清晨，阴霾了许久的天空难得的碧蓝云清，就在日出的那一刻，白爷爷看着漫天红彤彤的霞云，说：&ldo;就叫白昉吧。

日初明，昉，明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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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，因此本没有打算再生一个，所以一家人都宠着白昉，尤其是白爷爷，几乎是白昉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给他亲自下厨做，还从小给他念书，教他书法，直到白昉10岁那年，和几个小流氓有些口角，打架打得狠了，腿上开了一个大口子，流了不少血，回到家把所有人都吓到了，赶紧去了医院。

本以为缝一下伤口，包扎一下就好了，没想到发现血根本就止不住，医生一看就觉得有些不对，取了血马上送去检查，后来诊断出来，竟然是血友病，幸运的是轻型，而且是最不严重的那一种。

只要平时注意一些，不要剧烈运动，产生伤口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
虽然医生说的轻巧，但是白家父母听得是忧心忡忡。

白昉在家休息的那几天，总是发现爸妈小声的在商量着什么，后来有一天晚上，白昉觉得有些渴，起来找水喝，听到了从客厅传来的争吵声。

白爷爷：&ldo;我不同意！

医生不是说了吗，小昉的病不严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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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妈妈：&ldo;公公，我们也是怕万一啊，再生一个，将来小昉有什么事，不是也多个照应，毕竟我们不能陪他到老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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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爸爸：&ldo;是啊，爸！

趁着现在年轻还能生，给小昉做个伴，以后也不会孤单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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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爷爷沉默了许久，有些挫败的开口道：&ldo;这样对小昉不公平……你们能保证生了老二之后，公平的对待孩子们吗？&rdo;

白爸爸和白妈妈听出了语气的松动，赶紧应道：&ldo;保证！

肯定保证！

两个孩子都是宝贝，当然一样宠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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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的白昉躲在楼梯口，所有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楚，他最后记得是昏暗的灯光下，爷爷拄着拐杖，颤巍巍的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，冗长佝偻的背影印在破败的白墙上，那么沉重。

一年后，白康出生了。

其间又正好赶上计划生育，为了生下来，其中的困难纠葛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，又臭又长，反正是付出了挺大的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