猪头肉冻结成一块，稍用劲就整团挑起来，只剩空碗，要一片一片抖开吃相当费力。

九号房的传统是只有牢头能坐在被墩上吃饭，助手们分两边，因为被墩一溜码在墙角，而吃饭必须围着吃。

帅哥给菜汤加上味精，并剥了几粒花生漂着，这碗汤在九号房就与众不同了。

气候尚未转暖，猪头肉吃起来还是有股滑溜溜的腥味，可见存放的历史。

当然，心思阻挡不了肉体，小如很快就吃饱了，毕竟是在九号房第一次痛快地吃肉。

出人意料的是，皇上也端着饭碗站在过道，眼睛紧盯猪头肉。

皇上的可怜样子像一抹芥末，熏得小如一阵心酸，小如于是对帅哥说：&ldo;让皇上也尝尝肉味吧。

&rdo;

在这场新娘与刀疤的殊死较量中，帮主看出来了，新娘的后台是小如，小如后面还似乎站着神秘的九爷。

就算九爷保持中立，只要小如、新娘和帅哥有指导员的支持，刀疤就绝不是他们的对手。

尤其叫帮主拿不准的是，不知道九爷会不会再对自己与副所长王苟的关系寻根究底，不管怎么说，只有紧紧依靠九号房的最强者，才能摆脱九爷可恶的游戏纠缠。

于是，一收监帮主就凑向小如说：

&ldo;我们开个晚会庆祝一下。

&rdo;

这话听起来好像帮主已经是一家人，小如一时无法适应，淡淡地说：&ldo;没什么意思。

&rdo;

帮主历来唯牢头马首是瞻，从未经历过大学生撑管的号房，他琢磨不透知识分子与众不同的心思。

小如太矮了，帮主只好屈起膝盖来仰望小如，补充说：&ldo;也慰劳慰劳弟兄们。

&rdo;

小如觉得这事有点蹊跷，招呼新娘过来，帮主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基本构想，新娘毫不犹豫就表态这是件好事。

&ldo;干脆搞瓶酒来。

&rdo;新娘说。

新娘没有立即离开，他在等帮主表态。

微笑从帮主的脸上退去，换上重眉紧锁。

&ldo;现在已经收监了。

&rdo;帮主有点发愁。

&ldo;我知道。

&rdo;新娘说，&ldo;要不怎么体现你对学者的忠心？&rdo;

正无计可施之际，帮主看到哨兵肩枪的身影摇晃而过，这给他找到了突破口，因为帮主知道这个兵叫华山剑，他女朋友叫白杨。

帮主钦差大臣似的支开监窗下的闲散人员，仰脸恭候哨兵。

哨兵接近九号房了，帮主喊住了他。

&ldo;班长。

&rdo;帮主说，&ldo;你如果叫华山剑我就有话跟你说。

&rdo;

哨兵正在听录音，他拔下耳塞，把枪横在窗台上，饶有兴趣地说：&ldo;除了老子，谁还配这么威风的名字？&rdo;

&ldo;白杨问你为什么不去她家过年？&rdo;

&ldo;你怎么知道白杨？&rdo;

&ldo;她喊我爸舅舅，喊我表哥。

&rdo;

&ldo;噢，是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