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，三菱大吉普车在煤尘飞扬的运煤道上行驶三个多小时，终于见到了青山绿水，尽管不停有运煤的卡车擦身而过，空气中已经没有飞蚊一样煤颗粒。

&ldo;张科长，我们进入鬼脸砬子煤矿区了。

&rdo;司机对坐在副驾座位上的张扬说。

张扬是盘山市安监局监管科长，他带科里的另两名科员，到矿上送整改通知书。

鬼脸砬子煤矿共有四个煤井，其中有两个井瓦斯严重超标准。

&ldo;第三次送整改通知书了。

&rdo;一个科员说。

另一个科员说：&ldo;整改什么？他们根本不听，权当废纸一张。

&rdo;

&ldo;还不是李雪峰有背景。

&rdo;

&ldo;背景？有几个臭钱嘛！

&rdo;

&ldo;黑白两道……&rdo;

呃！

张扬挤出的咳嗽声，或者说是清嗓子就有了别的意义。

后座椅上两名科员立刻哑了声。

各自望向窗外，一个望见一片树林，一个望见一条河。

罂粟沟间有一条著名的河，名叫鲇鱼河。

河的名字记载了它风光的历史，食鱼的鲇鱼成为此河流的主宰。

&ldo;鲇鱼能吃鼠呢！

&rdo;张扬突然说。

两名科员惊奇的目光一齐投向科长，大鱼吃小鱼，鲇鱼吃鱼这些常识他们都懂得。

可是鲇鱼吃老鼠，耸人听闻。

&ldo;你们没听说吧？&rdo;张扬转过身子，一本生活知识的书打开了。

30岁刚出头的张扬是科里的一本书，大家把他看成一本百科书。

不懂的就问他，还没有他说不上来的。

&ldo;我总觉得老鼠的牙齿要比鲇鱼的锋利，何况老鼠是啮齿，整日磨，使用起来一定比鲇鱼厉害。

&rdo;

&ldo;是啊，老鼠的本领不仅如此，它既能在陆地打洞生活，又会游泳。

鲇鱼就不同了，它要是离开水，寸步难行。

&rdo;张扬说，他似乎帮着提出异议的人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