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到公安局大楼前，梅国栋下车，海小安驾车回罂粟沟路经父母家，他决定上楼看看。

&ldo;小安。

&rdo;陈慧敏开门，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。

&ldo;妈，爸没在家？&rdo;海小安走向沙发，朝弟弟小全的房间瞧。

&ldo;他们都不在。

&rdo;陈慧敏递给他一听饮料，说，&ldo;宋雅杰的案子电视新闻播了，一审判处死刑。

&rdo;

&ldo;她不上诉。

&rdo;海小安说。

陈慧敏对宋雅杰的生死表现出很淡漠，像谁驾车闯红灯给电子眼逮住，交警给处罚那样平常。

宋雅杰带给海家是伤害，对陈慧敏伤害更深。

淡漠一个人只有两种情形，一是没任何瓜葛；二是交往密切后反目且成仇，彻底忘掉。

宋雅杰属于后者吗？也不尽言。

陈慧敏的心里非但没忘记宋雅杰，二十年里经常想起的就是她，这是她和女儿海螺在一起的缘故。

第十七章母心远去（7）

&ldo;到死她也不会认为有罪。

&rdo;陈慧敏说。

海小安听出继母指的是带走海螺这件事，说：&ldo;判她死刑，是因为她使一名女婴窒息。

&rdo;

&ldo;杀人偿命。

&rdo;她仍旧冷淡地说。

&ldo;我去见过她，她确实有罪责感。

&rdo;海小安想化解她们之间的恩怨，对一个行将执行死刑的人就别太责备了，千错万错也发生了，成为往事成为烟云，岁月已把它飘散。

&ldo;罪责感？她应该有罪恶感，深深的罪恶感。

&rdo;她说。

陈慧敏一时感情难以通过，太久的积怨北极一样冰封雪冻着。

她们没有融化的季节，似乎要永远冰冻下去。

丛众的出现，是一缕照射北极的阳光，该是很温暖，她们的恩怨应该渐渐融化，而且给宋雅杰的机会实在不多了。

海小安希望她们能在一方走向另一个世界前得到和解，他说：&ldo;下周宋雅杰就要执行了。

&rdo;

陈慧敏无动于衷。

&ldo;妈，你是不是去送送她？&rdo;

&ldo;我？送她？&rdo;陈慧敏心里排斥儿子的建议，明确表示不能接受，&ldo;我可不去送她。

&rdo;

&ldo;为了丛众，妈您是不是……&rdo;海小安劝说。

&ldo;不，我不去。

&rdo;陈慧敏说。

这个话题无法进行下去，海小安话说到此打住。

他和继母的关系很好，她不愿意做的事他不勉强她，更不能伤她的心。

&ldo;小安，&rdo;陈慧敏问起另外一件事，&ldo;你说假如一个公务员入股开矿挖煤，最终会给什么处分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