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们……出去。

&rdo;陈胭突然说了这么一句，把两个大男孩吓了一跳。

她的声音与刚才的悦耳截然不同，沙哑拖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尾音。

此时林寒已经转到陆浩和陈胭面前，他看到，陆浩的笑容有点僵硬：&ldo;呃……陈胭，你的声音……&rdo;

陈胭很突兀地笑了，笑容颇为凄楚，说不出的诡异。

她拿眼斜睨着陆浩：&ldo;哼哼哼！

我们才分开一会儿，你就把我彻底忘了？&rdo;话音未落，在她的脸庞下，另一张脸慢慢浮现出来，半透明，像隔着一层水波。

&ldo;啊‐‐乐宇？&rdo;恐惧的藤蔓缠绕住了陆浩，他悚然变色，用力甩开陈胭的手，频频后退。

&ldo;别……别过来，你离我远点。

走开！

走开！

&rdo;

&ldo;你不是说，要和我一起出去吗？&rdo;陈胭的声音完全变成了李乐宇的声音，两张面孔，在她脸上相互转换。

李乐宇的脸渐渐变得清晰，死白的皮肤下，青黑色的血管纵横交错，被一层白翳覆盖的双眼，没有一丝神采。

就在她弯腰逼近陆浩的时候，同样惊恐的林寒惊讶地看到，有一缕飘渺的白烟，从那面大镜子深处伸出来，形状如同一只人的手骨，始终扣在她的后脑上。

&ldo;你不是爱我吗？带我出去呀。

&rdo;

陈胭，陈胭被控制了。

心念电转，林寒却无计可施。

当李乐宇的脸在陈胭脸上隐没的瞬间，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，陈胭的脸满含痛苦，肌肉微微扭曲。

&ldo;不不不！

我不爱你！

&rdo;陆浩跌坐在地，无法动弹，脑袋朝后仰成最大极限，五官因恐惧而皱缩成一团，瞳孔剧烈收缩。

&ldo;滚！

滚开啊！

&rdo;

&ldo;陈胭，我……我爱你！

&rdo;林寒声音很轻，却十分坚定。

能当着陈胭的面说出一直暗藏心底的想法，他顿觉无比轻松，哪怕是现在这样的时刻。

&ldo;你？&rdo;陈胭动作机械地直起上身，转向林寒。

此时的她，面容愈加恐怖，十数张脸孔，或是透着黑色死气，或是腐烂变型，在她的脸上交替变换。

有血，从她长长的发梢滴落，在她白色衣裙上溅出朵朵黑红色的血花，空气中，弥漫着血液腐败的腥臭味。

&ldo;是的，我。

&rdo;林寒张开双臂，微笑点头。

阴风，平地而起，吹得陈胭血迹斑斑的裙子猎猎飞舞，斑驳的月影映衬得她幻化不定的脸更显狰狞。

每一步，都会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一个血脚印。

双眼中，忧郁掩盖不了对爱情的期望。

陈胭一步一步，走向林寒，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肩头，幽幽地，声音也变化不定：&ldo;你……是真的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