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点把她吓尿。

肖白缓缓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，向恐怖电影里的慢镜头。

看恐怖电影的后遗症作祟，陈芸生怕下一秒看见一张布满血迹，笑得恐怖的鬼脸。

她默默拉起盖在腰上的被子，大半夜的，这还真能把人吓得大小便失禁……

被子底下，她赶紧暗暗使劲掐自己，避免这是自己还没睡醒做的噩梦。

“芸芸？”

他不确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。

“……”

不是做梦啊？

吓死爷了！

“唉……”

陈芸长叹一口气，轻轻揉揉刚刚被自己掐红的胳膊。

“是我，怎么了？还难受吗？”

黑暗中他摇摇头，没说话。

膀胱传来的痛感让她不容忽视，可是刚刚被肖白吓得她都不敢出去了……

她爬起来，借着凌晨三四点月亮照进来微弱的光走近他。

“那个……既然你没睡觉，陪我，陪我上个厕所……呗。”

陈芸红着脸开口，不过环境太黑看不清楚。

肖白缓缓看了眼窗外，然后点头，眼神空洞无光，呆呆愣愣的，像是还没完全醒酒，也像是极度无助的模样。

不过急着上厕所的陈芸并没有注意到。

他在陈芸殷切期盼的目光下穿上拖鞋站起来，却又突然倒下去，陈芸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他的腰，语气紧张到不行：

“怎么了？是不是还晕啊？”

肖白缓过神，回抱她：“没什么，就是腿有点麻了。”

女孩看着他苦涩的笑容，想到她刚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一幕。

他把自己蜷缩在一起，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，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，就像是很久以前出现在梦里的那个小时候的他，被关在小黑屋里，一模一样的姿势……

黑暗，小屋，没有灯。

陈芸感觉自己心脏被人紧紧捏在手里，快要窒息，眼前的男孩都快让她心疼死了。

她怎么就忘了呢？他的房间里永远都是有灯的，那是属于他的安全感。

刚刚他醒来，发现周围没有一点点光明，自己又出现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，一定很害怕吧，所以才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紧紧抱住自己。

“你不是着急上厕所去吗？走吧。”

“那你腿还麻吗？”

她尽量换上灿烂的笑容看他。

他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：“不麻了。”

陈芸蹲在厕所里，肖白站在外面。

记碎片忆渐渐拼凑起来，肖白看着园中那张摇椅，耳朵红通通的，一直蔓延到到脖子。

好尴尬……尴尬……尬……

没一会儿，她洗了手出来笑眯眯看他：“好了好了走吧，冻死我了。”

他牵起她的手往回走。

“睡觉吧，还早呢。”

他赶紧钻进被子里，尴尬到不敢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