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深并未立刻发动汽车。

视线里夹杂着一丝锋芒落在事务所招牌上，他什么都没说，甚至脸上也没有过多情绪表露。

可林苒还是察觉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异样。

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平静。

先是她与陆谨言传出绯闻，再是顾玥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的春心萌动，早已在顾深心底埋下愤怒的火种。

不知什么时候，这粒火种就会长成参天巨树。

到那时，或许谁都无法全身而退吧？

车厢内安静如斯。

这样的寂静持续几分钟，随着顾深发动汽车时的引擎轰鸣声告一段落。

顾深轻转方向盘，一边看了眼后视镜中的顾玥，语气严肃：“仅此一次，下不为例！”

顾玥一听不准她再见陆谨言，立刻不高兴了。

她恼怒地回瞪着顾深道：“哥，我再过几天就是成年人了，爸妈都从来不管我交什么朋友，为什么偏偏你管我管得这么宽？况且，你不是一直都告诫我，让我交朋友时擦亮眼睛吗？陆谨言那么优秀的一个人，我想跟他交朋友怎么了？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顾深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收紧。

“其他人不管，唯独这个人，不准！”

顾玥大多时候还是比较听顾深话的，可她毕竟身处在叛逆时期，心里认定的事情被人否决，自然是要据理力争的。

见顾深态度坚决，全然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，顾玥这小暴脾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。

也不管林苒是不是在场，顾玥义愤填膺地直接说道：“我看你就是在嫉妒别人比你强！

你以为学霸只是你的专利吗？陆谨言照样也是各种专业奖项拿到手软！

更重要的一点是，人家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亮，可你呢？你因为一些挫折就放弃本来的理想，明明自己就是个懦夫，现在还要排斥比你优秀的人，你太狭隘了吧！”

吱嘎——

高速行驶中的宾利骤然停住。

车内三人因着惯性，下意识地身体前倾，要不是各自都系着安全带，说不定已经发生了事故。

“下车！”

顾玥被顾深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。

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小豹子，这会儿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，早已蔫儿的像是一只小猫儿似的。

“哥……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……对不……”

“下去！”

顾玥被吓得一哆嗦，道歉的话也因着这道厉喝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她知道自己闯祸了。

不该一时冲动提起那件事，毕竟那件事对哥哥的打击很大，或许这辈子他都无法从那场遗憾中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