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间，两人的身形再次对撞而去，也就是短短片刻，两人的交手就已经多达数十招。

以两人为中心，无形的风压、拳势和剑招不断溢散而出，那青石搭建的演武台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，围观的武者不得已之下再次退远了一些距离。

其实，那些观战的人甚至连动作都看不清，但依然没人舍得离开此处，对于他们来说，这基本上就是他们所知的最强力量碰撞。

那宏大的气势碰撞，那不经意间溢出的强大力量，那激烈的空气爆响声，无一不在牵动着他们的心弦。

他们只想知道，谁能赢？

这个问题也第一次出现在了罗琳的脑海中，但有些许不同，她想的是：我能赢吗？

这是本能般闪过的想法，一开始试探时她以为那已经是裴东来的全力，若真是那般，她只需使出全力，用真元碾压便能胜利。

但随着战斗进行，她发现裴东来更像在用她熟悉先天之间的战斗。

若说后天是要在武学上融汇贯通，在固定武学套路中走出自己的路，那先天就是领悟武学的真谛，纳其精华部分为之所用，不再被武学招式所限制，而是悟其意，一招一式皆带着武术真意。

就像裴东来，他使用真元时就能带上太极的真意，阴阳二合，以柔克刚，借力打力，不用再借助身体的动作来达到这一层目标。

而她，虽使软剑，但却学的是以刚猛为主的金玉剑法，对上太极的真意刚好是被克制的一方。

不过，在真元的大幅领先下，这克制也就像个笑话。

真正让她感到难受的，是裴东来那无迹可寻的身法，每每在她以为是克敌之机时，裴东来总会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脱离她的剑势，之后两人又陷入缠斗。

而且，裴东来对于先天战斗越来越熟练，真元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随意挥洒使用，太极真意更是有隐隐有克制她剑法之意袭来，让她的内心不由自主的生出如此疑问。

能赢吗？

蓦然间，她驱散脑海中那不可思议的想法，心中羞恼升起，随即转为怒火滔天。

一个杂碎，凭什么让自己升出这种想法！

既如此能跑，那就不给他跑的机会！

持剑回身，她将大部分真元注入软剑之内，一道金色的微光显现在长剑之上，横扫，剑势转为剑气，一道大范围的横向剑气挥洒而出。

裴东来脸上闪过一丝遗憾，他正打得兴起，这先天的妙处正不断融入他的脑海和身体中，他其实并不想太快结束这次战斗。

但他也知道，罗琳能到先天就不是傻子，不可能陪他如此下去。

脚步轻踏，他在空中留下一个虚影，身形飘移不定，转瞬间却出现在罗琳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