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肆伸手过来，手指摩挲他的下巴：“没有外人在，怎样都行？”

陆深闭了闭眼，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，如果封肆还是不满意……“好吧，”

封肆道，语气里的情绪有些难辨，“你说到做到就行。”

陆深紧绷的神情骤松，额头抵上了他肩膀，再说不出多余的话。

封肆的手在他背上来回抚摩，笑了：“陆总这算是在跟我撒娇？”

陆深没有动，闷声道：“不是，别说这么恶心的话。”

封肆笑够了放开他，推开车门下去：“你就在这里待着。”

他去后车厢里拿了东西出来，是一个蛋糕盒，陆深一看到眉头就纠结成了一团，脸上写满了拒绝。

封肆坐回车里，坚持把蛋糕拿出来，点上蜡烛。

“许愿。”

陆深：“……”

虽然不情愿，但刚刚他才亲口说了“怎样都行”

，也不好反悔，勉为其难盯着那蜡烛几秒，说：“可以了。”

封肆问他：“许了什么愿？”

陆深：“生日愿望不是不能说？”

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，只希望以后烦心的事情能少一些，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成真，但至少现在面对着这个让他觉得麻烦又不愿意推开的人，他的心情很平静，这样就好。

陆深不肯说，封肆便没坚持问：“吹蜡烛。”

对上他眼中笑意，陆深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
成年以前的每一年生日他都是跟陆清同过，家里人为他们一起庆祝，后来他去国外念书，回国进公司工作，这十来年再没认真过过一次生日。

但是今天，在他二十九岁生日的这一天，面前这个总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男人，不但送了他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，还用心为他了准备生日蛋糕和蜡烛，让他许下生日愿望，他没法不动容。

将蜡烛吹灭，封肆再次跟他说：“生日快乐。”

陆深轻点了点头，那句“谢谢”

到嘴边，知道封肆不爱听，便没有说。

封肆切了一小块蛋糕给他，陆深安静地吃，用这里封肆一路加速踩着油门，沿着下山的公路飞驰。

陆深回头看去，后面那两辆车闪烁着刺目的大灯追了上来，跟得很紧，怕轻易甩不开。

“你解开安全带，侧过身来帮我稳住方向盘。”

封肆忽然说。

他捡起刚才抢到的抢，提醒陆深：“动作快些。”

陆深没有犹豫，几乎是本能地相信他，按着封肆说的放开安全带侧身靠过来，双手帮他扶住方向盘，即便这个姿势对陆深来说十分困难。

封肆丢出句“别回头往前开”

，一只脚还踩在油门上，猛推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，探身出去，身体下滑，速度极快地朝着后方连开了两枪。

耳膜的震荡比先前更猛烈，陆深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，除了尽全力稳住方向盘，做不出别的反应。

再之后他听到刺耳的轮胎擦地声和碰撞声，封肆回到了车里，用力带上车门，从他手里接回了方向盘。

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，陆深放开时，双手却已冷汗涔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