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君……&rdo;她张嘴想喊他的名字，却发现脸上都是冰，嘴冻得根本就发不出声音。

君问天面无表情，这四周的一切象是和他无关，身上流不流血也不是他的事，他只是看着她，眼一眨不眨，他的手象长在她身上，分都分不开。

碧儿惊惶地躲闪着他的视线，这样的君问天，触动着她心中的某根心弦，让她自责、愧疚，还有对他的……莫名的不舍。

河水哗哗地在他们身边流淌，一两只夜鸟不知可是做了恶梦，拍打着翅膀，尖叫掠过。

冰冷的眼眶突地一热，滚烫的泪融化了脸上的冰，碧儿终于哽咽出声，不过，声音抖得不成语句，而象是悲吟，&ldo;君……问天……你在流……血……&rdo;

君问天舔去唇角的血丝，&ldo;流吧！

&rdo;冷漠的口吻似乎是谈论天气是否寒冷一般。

&ldo;求求你……放开手，随我飘到哪，你上岸去……就当我没有来过……蒙古……对不起……&rdo;再这样下去，他们没有从崖上摔死，可是一定会在这冰河中冻死，她冷得不再是颤抖，而开始觉得疲累，对生命无望的疲惫，没有气力争辩、挣扎，她想闭上眼，醒来最好是二十一世纪。

&ldo;你做梦！

我宁可看着你死在我脚下，也不会放你的。

你生是我的，死也是我的。

&rdo;血红的眼睛怒火还没有燃尽，他一字一句告诉她。

&ldo;来吧，是掐还是捏，不要再耗时间了，我早点死，你可以早点上岸……兴许你还能活下去……不然……&rdo;碧儿真的受不了这种彻骨的寒袭，她扭动脖子，看看大树，想一头撞上去，可是身子冻得一点都不能动弹，想早死都这么难吗？

君问天有一瞬间的震惊，抱着她跳下来时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，死吧，一起死，再也不要受这样的煎熬，心也不会疼痛，没烦恼，没有患得患失，没有牵挂，他再也不会失去她了。

可是上天没有让他们如愿，她冻成冰柱了，还有力气和他在讨价还价，精力旺盛得惊人，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法，不知道她头发花白的时候，会不会也象这样？

&ldo;我……不让你死。

&rdo;他下了决定。

&ldo;让你死太便宜了，我要你活着，看着韩江流怎样被我踩在脚下，看着四海钱庄怎么的四分五裂。

我要韩江流为喜欢上你而后悔，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精，谁……和你一起，都不会有好的下场。

&rdo;

&ldo;那你应该把我扔开呀，不要让祸害惹上你。

&rdo;她很客观地提醒他，纵使全身都在哆嗦。

&ldo;我的下场还要有多惨？&rdo;君问天阴冷地倾倾嘴角，&ldo;我的娘子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私奔，天下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？呵，别人都说我习惯绿云罩顶，好象……真有那么一回事……我不得不承认……&rdo;

&ldo;不要这样说……自已……我并不算是你真正的……娘子……&rdo;碧儿撑不住了，眼皮开始上下颤动，&ldo;君问天……&rdo;

&ldo;少爷！

你在哪里？&rdo;

&ldo;少爷！

&rdo;

山谷中突然响起一声一声呼喊，焦急而又惊恐。

&ldo;舒碧儿！

&rdo;君问天推搡着碧儿，&ldo;不准闭眼，跟我回君府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