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小楼听了这话稍稍放下心来，他相信在自己掏枪之前，少年是不会杀死自己的，如果他真是狼的话，也许这就是狼面对重要敌人时所表现出来的狼道吧，又或者，他也有跟自己说明什么事情的打算。

&ot;所有人都是我杀的，我死后，案子就算了结了，你们也不用再查下去了。

&ot;少年说道。

&ot;你知道自己会死?&ot;

少年朝左右望了望，冷笑道，&ot;你别忘了狼有夜眼，我能看到这四周至少有二十个警察在拿枪对着我，只要我对你动手他们就会开枪，但我的动作会快到你们来不及反应，你掏枪吧，这是你最后机会。

&ot;

蒋小楼微微一笑说道：&ot;你刚才说人都是你杀的，是不是想将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，好让我们放过你姐姐袁草?&ot;

少年目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，这让蒋小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。

&ot;是你自己暴露了她，你叫他姐姐，那么她肯定跟你是同类了，能够用那种残忍而特殊手法杀人的，我想除了自认为狼的你们，不会有第三个人了吧?&ot;蒋小楼耸了耸肩继续说，&ot;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，那三个人并非都是死在你手上，前面两个人是你杀的，而王弈是袁草杀的，对不对?&ot;

&ot;不!&ot;少年低声吼道，进攻的姿势也放松下来，用力喘着气说道：&ot;你有什么证据王弈不是我杀的，只要没证据，那就相信我的话!&ot;

&ot;证据是有的，你们在咬死被害人时在伤口处留下了自己的唾液，虽然杀人手法一样，但唾液的不同还是说明了一切，人的唾液是像血液、指纹一样每个人都有区别的。

不过检测起来比较麻烦，如果结果再晚一点出来，我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，你也许会因为找不到我而逃之夭夭，也许这就是天意吧。

&ot;蒋小楼说到这叹了口气，他只是为袁草感到可惜，她杀死王弈应该是担心他在跟踪沈七月时见过眼前这个少年的样子，并知道他是凶手，她怕王弈向警方告密而杀了他，她们姐弟俩都是为了保护对方而杀人，可是，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呢。

少年再次开口说话时，口气已缓和下来：&ot;这件事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?你能不能隐瞒下来，我答应你不杀你了，跟你去警局自首，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，好不好，我只求姐姐能没事……&ot;

蒋小楼盯着他的眼睛，他目光中的凶狠和愤怒已然消失无踪，而是充满了无助，蒋小楼感慨地想，原来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也会有如此温情的一面，他勉强点点头说道：&ot;那你先告诉我，你到底为什么要装成狼人?&ot;

&ot;我不是装，我本来就是狼人，我是在狼群里长大的，我，跟我姐姐都是。

&ot;

蒋小楼缓缓张大嘴巴，&ot;你……你是狼孩?&ot;

&ot;这是你们的叫法，我只觉得自己是狼。

&ot;男孩垂下头说道。

蒋小楼深吸了一口气，还想再问什么，突然钉在衣领上的通话器传来高飞如蚊语一般的声音：&ot;小楼小楼，袁草进了小区，你注意安全，尽量问清楚犯罪过程，我们继续录音，如情况有变你举手我们就开枪!&ot;

蒋小楼&ot;嗯&ot;了一声，对少年说：&ot;你姐姐来了。

&ot;

少年一惊，回头看去，果然一个人影朝着他们的方向狂奔过来。

少年愣了愣，突然上前掐住蒋小楼的脖子，他的手如钳子般有力，说话声音却慌乱不已：&ot;怎么办，现在怎么办，你说过要放过姐姐的，这么这么多警察……&ot;

蒋小楼没有挣扎，这时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，他冲少年连使眼色往自己衣领上望去，少年看了眼就明白了，伸手摘掉了通话器，这时袁草已经到了面前，大声冲少年吼着：&ot;把他放开，快点，不许你杀他!没有他沈七月活不下去，我也就活不下去了!&ot;

&ot;姐，你快跑吧!他们知道你杀人了!&ot;少年低吼。

袁草一愣，继而摇了摇头，蒋小楼明白她的想法：少年是为了她而杀人，也是为了她才明知送死还要到这里来找自己，她是为了救他而来，又怎么会一个人逃命呢?

6

蒋小楼叹了口气，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：&ot;你们能跳出小区围墙吧?那就往我身后跑，那边没有警察，你们速度那么快，没人追得上你们，快点，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走!&ot;

两人都被他这番话惊呆了，袁草几乎不敢相信地说道：&ot;你……要放过我们?&ot;

蒋小楼苍然一笑：&ot;我要的只是让案情真相大白，如今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，况且我相信你们以后不会再杀人了是吗?袁草，我只是还有一点疑惑，你那天为什么跟我&ot;

&ot;为了七月。

&ot;袁草明白他在说什么，低下头答道，&ot;你应该知道我对她的感情，虽然根本无法说出口……&ot;

蒋小楼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，点点头说道：&ot;时间不多，你们快走吧!&ot;

袁草看了少年一眼：&ot;你先走!&ot;

&ot;不，姐，你先走，我抓着他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，你应该相信我追得上你!&ot;

袁草还在犹豫，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，蒋小楼低声说道：&ot;快吧，他们过来了，再晚你们都跑不了!&ot;

&ot;姐，你快走!&o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