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的人大多认识谷春山，所以一开始都只是坐在各自的椅子上看热闹。

后来有儿个消息灵通人士添枝加叶地把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件&ldo;耸狗听闻&rdo;的事情告诉旁人，于是大家都知道谷书记是被&ldo;女鬼&rdo;吓疯了。

儿个大胆的年轻人便走到谷春山面前去逗他：&ldo;谷书记干啥来啦?今晚儿又在这屹垯摆席呀?请的是人还是鬼呀?&rdo;&rso;

众人哄笑。

谷春山不以为然地向他们摆摆手，然后仰起脸用检阅队伍的姿势向就餐的人们挥动着右手，大声说：&ldo;大家辛苦啦!&rdo;

不知哪个人喊了一句，&ldo;首长辛苦!&rdo;于是又有儿个人喊道，&ldo;为人民服务谷春山面带微笑地说：&ldo;大家就不要夹道欢迎我啦!一会儿地委王书记来，大家的欢迎一定要热烈!要轰轰烈烈!要如火如荼!&rdo;

&ldo;那谷书记得先洗把脸吧?&rdo;&rso;有人喊道。

众人又是一阵哄笑。

谷春山用手抹了一把脸，又看了看手上的黑水，板起面孔冲人们喊道：&ldo;你们起啥哄!你们起啥哄!&rdo;

正在这时，餐厅的门帘一掀，跑进来一个女人。

她的脸颊很红，不知是因为跑热了还是冷风吹的。

她没戴帽子也没戴头巾，因此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。

她右手扶着门框，目光在餐厅里寻找着。

楚卫华小声对肖雪说：&ldo;这就是谷春山的媳妇王秀玲。

&rdo;

王秀玲看到谷春山，便跑过去，着急地说：&ldo;老谷，我回家给孩子做饭的功夫，你咋就跑这屹垯来了!&rdo;

众人见了王秀玲，纷纷退回自己的座位。

王秀玲拉起谷春山的胳膊，一边往门口走，一边说：&ldo;走，快跟我回医院去谷春山跟着王秀玲走了儿步，突然抽出自己的胳膊，向后退了两步，目光紧张地盯着王秀玲，叫道：&ldo;你是谁?你是李红梅?不，你是鬼!你是鬼!&rdo;说着，谷春山跑到一个餐桌旁边，躲在一个就餐者的身王秀玲的眼里流着泪水，追过去说：&ldo;老谷，我是秀玲!老谷，你这是咋的啦?&rdo;&rso;

谷春山绕着餐桌躲避着王秀玲，惊恐地喊着：&ldo;她是鬼!你们救救我呀!鬼来啦!&rdo;

洪钧三人一直在默默地看着。

此时，楚卫华慢慢站起身来，说：&ldo;我得过去一下。

&rdo;

肖雪说：&ldo;看来王秀玲还不知道事实真相。

卫华，你最好把一切都告诉她。

楚卫华走到正在躲避王秀玲的谷春山身边，声音不高但很严厉地叫了一声：&ldo;谷春山!&rdo;

谷春山吓了一哆嗦，愣愣地看着楚卫华。

楚卫华用同样的声调说：&ldo;你跟我走!&rdo;

谷春山猛地跪到地上，哆哆嗦嗦地对楚卫华说：&ldo;阎王老爷，你饶了我吧!我有罪!我害死了李红梅!我害死了李青山!我坦白从宽!阎王老爷，你宽大我吧!&rdo;谷春山拼命地磕头，他的前额撞在地上&ldo;咚咚&rdo;直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