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林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办公室的角落。

手里捧着的是一杯滚烫的热茶，除去一开始碰面那危险的目光，郁文峥就没有再把他的注意力放在身上，和梁教授亲切的聊起了课题的构想。

就仿佛刚刚那玩味的眼神……都只是少年的错觉。

杜林被他们话语中的内容渐渐吸引。

他的大脑已经经过了进一步的开发，能够轻而易举的跟上他们的思路。

量子物理本身就是一种很玄乎的玩意儿，通俗点讲解，一个小球在空间中攀爬着，观察员对其进行观测或不观测，观测的时间长短不同等多组实验……都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。

永远都没有定性的结果。

而郁文峥想要的，是创造一种数学公式，成为观察者的上帝。

“这次的课题非常重要……所有成员都必须签订保密协议，在出成果之前，都不能对外公布。”

“要尝试进行验证最初的数据模型，需要我们向上面额外申请一台大型对撞机。”

“除此之外，我们需要更多、更多的实验数据，和更优秀的参与者。”

在谈话之中，梁教授不断的点头，看着男人的目光之中，带着深深的叹服意味。

明明他比郁文峥要大了10多岁，但在他们的对话之中……杜林能很明显的感觉到，郁文峥才是真正掌握了主动权的那个。

郁文峥的话语之中有着很浓的煽动力和蛊惑性，也有着最前沿的知识和最为锋锐的思维能力。

因此，整个青大的人，都极为信任他，把他奉为华国学术界的开拓者。

很危险啊……一味听信这样的人，被他带着跑，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，梁教授。

杜林看着那频频点头，发顶微秃的男人，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。

等等。

他突然想到了人皮纸最早的提示之中有一段非常隐晦的剧情。

舌尖被烫了一下，这具身体的痛觉很敏感，让他的眼睛一下子润泽了些。

但杜林却一下子清醒了。

——更多的实验数据……更优秀的参与者……

桌上是几张散落的纸，除了自己想换寝室等梁教授签字的申请书，还有一张是这次课题组备选人员的名单。

杜林的视力很好，远远的走过，他就看清了那一个又一个的名字。

……路路、陈州、苏城清、严光……

饶是杜林这种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的人，在这一刻，大脑之中都升腾起了一种恐怖的寒意。

这些名单，非常的熟悉。

——是按照原著剧情，当主角攻主角受搬进同一间寝室情感升温之后……校园里死去的一具具碎尸案的受害者的名单！

警方当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。

这些学生都很优秀，来自于不同的专业，都是该专业的佼佼者，但他们之间都没发现什么交集，案子的调查进展到一半，硬生生卡住，显得一头雾水。

“……因为他们签了保密协议。”

杜林在心头低低的说道。

郁文峥很小心，谋划得很细致，单纯的保密协议不够，所有的实验都是分批次进行的，研究人员彼此都不知道上一组的人是谁，只是单纯的拿到了数据。

因此这些人的行动轨迹，也不会重叠，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。

杜林终于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