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锋将泪流满面的方然搂进怀里，叹道：&ldo;丫头，和你小姨走吧，等你长大，记得回来看看叔和姨就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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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然抓着杨锋的衣服压着声音抽泣。

钟芸芸看方然哭，她也忍不住哭，何正东拍了拍她肩膀，问田薇，&ldo;哪天走?在这儿玩两天再走吧?&rdo;

田薇摇头，&ldo;明天早上就回了吧，我家那边还有急事，一直在催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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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兮双手紧紧抓着衣服，明早就走了吗?

她呼吸变得急促，&ldo;小姨，明晚走行吗?&rdo;

田薇问：&ldo;颜颜还有事吗?&rdo;

颜兮看着钟芸芸，急切地说：&ldo;我，我还没跟小野哥道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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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芸芸向田薇解释，&ldo;我儿子，今天高考，明天下午考完，俩孩子这一年一直一起上学放学，玩得很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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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薇眉头皱得很深，为难地说：&ldo;那好吧，最晚明天晚上必须得走了，我后天必须到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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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顿，田薇揉了揉颜兮脑袋，&ldo;给叔叔阿姨磕个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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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锋忙道：&ldo;别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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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兮紧紧咬着嘴唇，低头起身，退后，瘦弱的身体跪在院子中央，不发一言地给方然和杨锋磕头。

每一次额头触地，都是重重的响头，声音震得人心痛。

三个响头后，她伏在地上没有起身，额头磕出了血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，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到地上。

当晚，颜兮窗前的灯彻夜通亮，和叔叔阿姨道别，和小姨聊这些年的事情，小姨累了睡着后，她坐在窗前写信，写给小野哥的。

她有很多话想和小野哥说，很多感谢和抱歉，很多话她当面说不出口，就用写信的方式告诉他。

从认识他开始，她被同学欺负，她被姑姑和姑父欺负，她姥姥去世，每一次，都是小野哥在保护她。

她都知道的，小野哥一直都对她那么好。

窗外一轮明月，月下低泣的女孩儿，舍不得帮助她很多次的小野哥，舍不得要好的朋友，舍不得叔叔阿姨，一个又一个舍不得，汇聚成一滩眼泪，在月光下晶莹闪烁，那么悲伤。

翌日清晨，田薇去火车站买票，颜兮去姚瑶家和姚瑶道别。

中午颜兮回家，才进院子，田薇急急地喊，&ldo;对不起颜颜，车次就上午一趟和下午两点一趟，咱们不能晚上走了，现在就得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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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兮呼吸顿急，&ldo;我还没跟小野哥道别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