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陨回来的时候依旧是深夜，秦枕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往下一沉，整个人就被搂入了一个带着几分寒意的怀抱之中，她的大脑在睡梦中舍不得清醒，感觉他似乎在亲吻她，很快，她再次睡去。

漆陨目光幽沉地看着秦枕，想起那个男人的话语。

“无人之地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，也绝对不适合她，开战之前，我会让人送她走。”

“我可以带她去死亡枪声，远离所有的混乱和战争。”

“不，漆陨。

你在我这里已经失去了所有信誉。”

黑发黑眸的男人有着极度冰冷的视线，“漆陨，我容忍你上了她的床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的背叛。”

“你自己不敢说，还要我也憋着吗？”

“她难道会喜欢你吗？漆陨，你很清楚，她只是想要你送她回地球。”

“……她会喜欢我。”

“妄想。”

漠然的男人冷嗤了一声，“你难道敢与她坦诚，参与了算计她的阴谋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保护好她，我已经开始清理那些人。”

她的睡颜温柔恬静，漆陨的心脏却像是被捅了最深的伤口。

痛意和悔恨不断涌出，这一切本该在他的掌握之中，是什么时候，一切悄悄地改变了。

是她那句轻飘飘的“要和我做爱吗”

还是那个橘子味的吻，或者更早，是她用重火力顶在他脑袋上的时候？

如果当初，他按照那个男人的要求，将她带到联合星系，是不是，他就可以更加坦然地待在她的身边？是不是……他可以不再这样在懊悔之中踟蹰不前？

她……知道了这一切之后，会原谅他吗？会原谅他，也参与这个利用她来控制那个男人的阴谋之中吗？

他没有答案，睡着的她也不会给他任何答案。

漆陨跪在床边，低垂着头，金色的眼眸黯淡得像是被最深切的雾霾所蒙蔽，他的目光从她的指尖一寸寸移动到她的脸上，颤抖的手指，轻轻地、轻轻地，覆上了她的手。

等到醒来时，已经是第二天清晨。

漆陨没有任何异常表现，也绝口不提昨天的事，秦枕自然也没提到那个名为利维坦的男人。

他们过着和之前一样的日子，只是其他人明显繁忙了很多，只有偶尔能够见到一面。

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，漆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焦躁，秦枕看在眼里，却没有任何的话语。

或许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，即使再焦虑，也无法改变任何的走向，就像是这场必然会发生的战争一样。

“呜——”

长长的警报在安静的室内响起，秦枕放下漆陨按照她的要求调配的星际版长岛冰茶——配方来自她开酒吧但只给她喝牛奶的朋友，抬眼就看到了漆陨凝重的脸色，她偏着头问道：“又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