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故人

清晨，一条小巷子里，一具男尸以卧姿横呈，周身上下伤痕累累，周围地面铺面了血迹。

高亚楠把尸体翻过身来，周巡赶过来，叼着烟看了眼死者的面孔，&ldo;咦&rdo;了一声。

恰逢关宏峰和周舒桐走进现场，关宏峰见到尸体，一皱眉，直接叫出了名字：&ldo;齐卫东?&rdo;

高亚楠侧过头，悚然道：&ldo;认识的?&rdo;

关宏峰点点头：&ldo;他叫齐卫东，是当初梅市口一带的流氓头子，后来被捕也是按涉黑定的罪。

我记得那时他好像有个老母亲刚去世，服刑期间老婆和他离了婚，带走的那个女儿，现在应该高中快毕业了。

&rdo;

高亚楠皱起了眉：&ldo;你们很熟还是怎么的?&rdo;

&ldo;是熟。

&rdo;关宏峰面无表情地道，&ldo;我抓的。

&rdo;

那头周巡打电话去问了，证实齐卫东是昨天早上刚放出来的，也不禁感慨了一句：&ldo;也真够倒霉的，这出来才一天……&rdo;

高亚楠测了肝温，补充道：&ldo;确切地说，一天都不到‐‐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，瞳孔浑浊与尸僵程度也匹配。

打击伤，刀伤……刀伤中还有戳刺伤和划砍伤，不晓得是不是同一把凶器，要验了才知道。

这么多伤口，仇家报复?&rdo;

关宏峰伏下身仔细看了看伤口，断言：&ldo;是不是仇家不知道，不过肯定不止一个人。

&rdo;他说完这句，就好似嘴上上了把锁，忽然就闭口不言了。

周巡抓耳挠腮，把烟屁弹到警戒线外，掸掸手：&ldo;行，人归亚楠，现场留给技术队。

老关，咱俩溜达一圈，重温下搭档的光辉岁月，怎么样?&rdo;

俩老伙计搭档的效率让周舒桐目瞪口呆，他们很快从某家理财公司里揪出来一个地痞小头目，叫幺鸡，看守所客户，常年扛着清欠公司的招牌放高利贷。

他们去的时候幺鸡正带着一帮小弟堵人家门，看到两个人，条件反射地腿都软了，跑也不敢跑，有什么说什么。

据幺鸡说，昨天就是他去接的齐卫东，接完人就在红塔西路火锅店里吃了顿饭。

当时幺鸡怕他这位&ldo;前大哥&rdo;手头紧，还特意拿了一万块钱出来，说是给他先应应急。

周巡和关宏峰互看一眼，不约而同地问：&ldo;他收了?&rdo;

幺鸡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，道：&ldo;为啥不收?不过饭吃到一半，他忽然说要走。

我看他喝了点酒，又不知道他有没有地方落脚，还派俩弟兄去追他，结果倒好，每人挨了几拳，都给揍回来了，也不知道后来往哪儿去了。

要么憋太久，去找地儿泻火了?&rdo;

他说完猥琐地&ldo;嘿嘿&rdo;了两声，还问东问西，周巡摆摆手，直接上了车。

车子发动之后，幺鸡在外面朝周巡喊：&ldo;周队，您要见着齐哥，跟他说混不上饭吃，就还回来找我呗……&rdo;

周巡发动汽车，侧过脸没好气地道：&ldo;滚，犯不着你操这个心。

&rdo;

两个人互相叫着话，关宏峰却坐在副驾的位置上，从反光镜里看着后面的幺鸡。

看了很久，略微眯了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