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玑知道不过两日，这是他们的最后时光了。

她伸手为他掖好衣襟，抬头一笑，道。

&ldo;为了我的婚事高兴么？那又为了什么请了旭凤他们夫妇来？&rdo;

润玉默然，片刻后沉声道。

&ldo;是，兄弟一场，难得聚聚也好。

&rdo;

珠玑并不反驳，她淡淡看着润玉，然后转身去扶起倒地的柜子，取了盥栉玉梳来，回来坐到他身旁，玩笑的关心叮嘱。

&ldo;你都显了真身了，那真是高兴的厉害。

可你以后再高兴也不能如此了，我不在你身旁……多个兄弟也好，你自己……万事量力、小心。

&rdo;

心底都悲痛至极，却都不想让彼此知晓，将悲苦埋在心中。

可思念压抑不住的会流露在眼底、唇角，面上的每一道细微的表情里。

润玉闭着眼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
&ldo;你也是，白鳛他会……&rdo;

他想说白鳛会好好待她，却说到这个名字时哽住难言，再也不想说下去。

是珠玑哽咽的接了他的话头，说道。

&ldo;我知道，他很有意思……很好。

&rdo;

润玉听着，逼着自己觉得欣慰，可最终只能闭紧着牙关，连呼吸都觉得痛。

忽然他听到珠玑冉冉一笑，又颇为遗憾的说道。

&ldo;我为陛下束发吧。

从前悄悄练过许久，总也没有机会。

&rdo;

她捏着玉梳，等着他答，润玉片刻的诧异之后，点了点头。

。

&ldo;……好。

&rdo;

珠玑在他身后仔细的梳理着他的披散着的头发，一遍一遍的捋直，眼泪就随着她手中玉梳一上一下间无声坠落。

她为他整理了鬓角，束了发髻，戴好了玉冠，然后悄悄擦去脸上的泪水，换上一派轻松的语调。

&ldo;第一次束，陛下只能将就了。

&rdo;

润玉转过身，他想抱一抱她，才生出手，又颤颤止住，他怕自己再不愿放手。

&ldo;后日你就要去云梦泽了……&rdo;

他摘了手上的鲛珠，递与她道。

&ldo;君臣一场，这个赠你，就当送你大婚的贺仪，后日本座不能送你了。

&rdo;

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是对方自己的告别，生离死别的痛，却都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