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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荟萃楼前传来人喊马嘶,吐突承璀阴沉着脸迈出大门。
段成式朝郭浣和韩湘点了点头,便大踏步地向神策军走去。
郭浣还想跟着往外冲,被韩湘牢牢拖住:&ldo;你此时出去只会火上浇油,帮不上段郎分毫的!&rdo;
两人眼睁睁地看着段成式被神策军押住,吐突承璀率众惶惶然离去。
&ldo;咳!&rdo;郭浣一拳砸在墙上。
韩湘的心中也好似滚油烹灼,困惑、懊恼和没来由的恨都混在了一起。
见郭浣快哭出来了,又想安慰他几句:&ldo;你也别太着急了。
段郎聪明绝顶,绝不会坐以待毙的。
在我看来,此事尚有转圜余地。
段郎如能面见圣上,只要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。
我们都能看出他是遭到陷害的,圣上怎会看不出来?&rdo;
&ldo;可是段成式的话根本没有证据啊!&rdo;
&ldo;证据?&rdo;
郭浣红着眼圈说:&ldo;其实,自从上回骊山行猎之后,段成式就变得奇奇怪怪的。
我追问了他很久,开始他怎么都不肯说实话,只让我帮忙去吏部查,有没有两个县尉叫辛公平和成士廉的。
&rdo;
&ldo;哦!&rdo;韩湘顿悟,&ldo;怎么样?查到了吗?&rdo;
&ldo;我想了好多法子找关系,总算查到了吏部在元和年间的全部记录,根本没有这样两个县尉。
&rdo;
&ldo;那……再往前呢?&rdo;
郭浣瞥了他一眼:&ldo;当时段成式和你一样,也叫我往前查。
我就不干了,非要他讲清楚是怎么回事,他才把骊山夜猎那晚的经过说了,还给我看了《辛公平上仙》,差点儿把我给吓死。
&rdo;
韩湘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。
郭浣虽不及段成式的天资聪慧,但在大是大非上,却比段成式更有头脑。
段成式成天浸淫在妖魔鬼怪的传说之中,对人情世故失去了一点必要的敏感。
郭浣继续说:&ldo;我又去查了从贞元到永贞的吏部名单……&rdo;他的嗓音中带着丝丝恐惧,&ldo;也没有这样两个人。
&rdo;
韩湘明白了郭浣的意思:即使段成式将他的奇遇和盘托出,对皇帝也是毫无说服力的。
骊山、华清宫的废墟、两个根本子虚乌有的县尉,所有这一切都更像是段成式的胡言乱语,或者虚假的托词。
看样子,这次段成式真的在劫难逃了。
韩湘喃喃:&ldo;至少,你我都相信他说的是真话……&rdo;
&ldo;我们信没用啊!&rdo;
&ldo;别急,别急。
&rdo;韩湘道,&ldo;仔细想想,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段郎的?&rdo;
郭浣一拍脑门:&ldo;对了,他还让查过一个人来着。
我刚刚找到些线索,没来得及跟他说呢。
&rdo;
&ldo;什么人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