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人与鬼所差的不过是一口气，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?&rdo;

&ldo;说得有理!&rdo;韩湘道，&ldo;好，我就当你是死于十五年前的李复言的鬼魂。

烦请你告诉我，你到底想做什么?&rdo;

&ldo;我做什么了吗?&rdo;

&ldo;你为何要陷害段成式?&rdo;

&ldo;陷害?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鬼故事。

那位小郎君不是最喜欢这样的故事吗?&rdo;

&ldo;可那是一个诅咒君王的故事，段成式已经因此被神策军抓走了!&rdo;

&ldo;怪我吗?&rdo;李复言满脸讥笑。

韩湘气愤不已：&ldo;你为什么要这样做，段成式与你何冤何仇?&rdo;

&ldo;韩郎刚刚提起我的死……&rdo;

&ldo;你的死?&rdo;

李复言凄恻地说：&ldo;好好查一查那段往事吧!你就会懂得我的所作所为，只是一个枉死者从地狱里发出的悲号‐‐冤呐!&rdo;最后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，仿佛携带着满腔血泪，竟使韩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。

韩湘定了定神，又道：&ldo;永贞元年段成式才刚出生，就算你是蒙冤而死，也与他无涉呀。

你为什么要害他?&rdo;

李复言悠悠地回答：&ldo;我就是要害他。

&rdo;

&ldo;你!&rdo;韩湘气结，&ldo;好吧。

既然你都承认了，就随我去京兆府走一趟。

我才不管你是人是鬼，只要你把刚才的这番话，再对京兆尹大人说上一遍!&rdo;

他伸手去拉李复言，哪知刚碰到对方的袖管，指尖上便掠过一阵刺骨的凉意，不由自主地又把手缩了回去。

李复言&ldo;嘿嘿&rdo;地笑出了声。

韩湘突然想到：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李复言，在给段成式设下圈套的同时，又跑来韩府中住下，只能说明在他的计划中，还有针对叔公韩愈的一环!他问：&ldo;你为什么要到韩府里来，是在打别的鬼主意吗?&rdo;

&ldo;我是鬼，不打鬼主意，还能干什么?&rdo;

韩湘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搭到剑柄上。

李复言扫到他的动作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。

韩湘厉声问：&ldo;你是不是还想害我的叔公?&rdo;

李复言发出一阵猛烈的呛咳，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，勉强喘息着说：&ldo;我在府中的这些日子……韩郎一直与我在一起，我做了什么……难道韩郎看不见吗?&rdo;

韩湘决定不再恋战：&ldo;行了，就请李兄跟我走一趟吧!&rdo;

&ldo;好，好。

&rdo;李复言果真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去，&ldo;我会按照韩郎的要求，告诉京兆尹大人，段成式的故事是从我这里听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