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一会儿，皇帝才道：&ldo;简直是胡闹。

&rdo;

杜秋娘听他的语气还算平和，便壮起胆子道：&ldo;胡闹又怎样?否则，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李公子对我是否真心!&rdo;

&ldo;你冒着生命危险，犯下欺君之罪，就为了知道这个?&rdo;

&ldo;我当然想知道啦。

&rdo;杜秋娘索性使出最拿手的好戏‐‐撒起娇来，&ldo;李公子是不一样的人嘛，全天下的女子都只能等待你的垂青和恩宠，却不敢企盼你一分一毫的真心。

可我杜秋娘偏是不甘。

&rdo;事到如今她已经豁出去了，反而对答如流起来。

&ldo;你得到答案了?&rdo;

&ldo;没有。

&rdo;她懊丧地低下头。

&ldo;你这又是何必呢?&rdo;他的话音中竟有着意外的柔情。

杜秋娘情不自禁地抬起眼帘，瞟了他一眼，赶紧楚楚动人地把头低下了。

&ldo;你以为朕就那么容易骗吗?&rdo;

杜秋娘的心又是一颤。

&ldo;元和十一年中和节那天，你乘马车自春明门出城而去。

当时与你同行的，正是聂隐娘，对吗?&rdo;

杜秋娘惊愕地瞪着皇帝：&ldo;你?&rdo;

&ldo;朕全都知道。

&rdo;

&ldo;啊!&rdo;

他的手轻轻拂上她的面颊：&ldo;朕一直在青龙寺目送你离去。

那个中和节，朕过得不太愉快。

准确地说，是颇为伤心。

&rdo;他的动作和语气都很温柔，却依旧带着清醒和孤高的风度。

杜秋娘的心狂跳起来，曾经在平康坊中令她痴迷的一切，在今日的大明宫里，再度不费吹灰之力地征服了她。

她低声问：&ldo;为什么不拦我?为什么要放我走?&rdo;

&ldo;因为……&rdo;皇帝沉吟着说，&ldo;正如你方才所说的，全天下的女子都只能等待朕的垂青与宠幸，而你却用诈死来逃避朕，这让朕颜面何存?&rdo;他笑了笑，&ldo;没错，朕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拦下，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纳入宫中，但在朕的后宫中尽是这样的女人，并不缺少你一个。

所以当时朕就想，不如放她去吧。

她既然那么讨厌朕，硬把她留在身边也没意思。

&rdo;

杜秋娘忙道：&ldo;我并没有讨厌李公子，哦不是，是陛……&rdo;该改口了，她却无法启齿。

&ldo;其实在宫中，你不该称朕为陛下，而是称大家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