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的唇角浅浅勾起，提起另一坛酒，揭开封泥：&ldo;九叔还想喝?&rdo;

谢爻也笑，眼尾的笑纹氤氲在雾蒙蒙的绯色中：&ldo;你小子想灌醉我?&rdo;

&ldo;是。

&rdo;声音很轻，却笃定非常。

&ldo;你还嫩呢，&rdo;谢爻混混沌沌地摇头：&ldo;砚儿……&rdo;

&ldo;侄儿在。

&rdo;

&ldo;砚儿……你放开了喝，喝醉了……九叔背你回去。

&rdo;

&ldo;好。

&rdo;

&ldo;砚儿……&rdo;谢爻身子往前一栽，自己扑到对方怀里，蹭了蹭，紧紧拽住谢砚衣襟。

&ldo;我在。

&rdo;谢砚身子僵住了，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，犹豫片刻，轻轻贴了上去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掌心，点燃了身体里的酒精，顿时口干舌燥的。

&ldo;砚儿……沈昱骁……&rdo;他扬起头，湿热的酒气缠绕而上，谢砚的耳根早已红透。

&ldo;沈昱骁?&rdo;谢砚神色一滞，面上的热度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冰冷。

&ldo;沈昱骁……别跟他走……砚儿。

&rdo;谢爻的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耳垂上，声音低哑暧昧。

谢砚喉结滑了滑：&ldo;九叔让我，别跟沈昱骁走?&rdo;

&ldo;嗯……不准喜欢他。

&rdo;谢爻整个人瘫在谢砚怀里，神志也化作一滩烂泥。

谢砚手臂一收，放肆地抱紧怀中之人，声音低低似毒蛇的信子游曳：&ldo;那，九叔让我喜欢谁?&rdo;

&ldo;喜欢……&rdo;一句话未说完，谢爻双眼一黑，沉沉睡了过去。

&ldo;九叔?&rdo;谢砚拍了拍他的背，怀中的人彻底不动了，那句未说完的话，让他耿耿于怀。

九叔你，究竟为什么，总是出现在有沈昱骁的地方?有些事，不是看不到，是假装看不到。

谢砚猜不透，九叔是因为他，还是沈昱骁，亦或是……

罢了，人都躺在怀里了，还想那些虚的做什么。

谢砚一手搂着九叔，一手举起坛子将天在水一饮而尽，面不改色，恍若在喝茶水。

御剑抵达长乐宫已近卯时，晨光熹微，露水重，风有些凉，回廊上的琉璃灯尚未熄灭，谢砚毫不避讳地横抱着九叔，走过曲折游廊半明半昧的灯影，偶尔有准备早饭的下人经过，看到谢家小公子的行径皆露诧异之色，谢砚看在眼里，浑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