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场屏幕无声地播放着比赛，无风的天气树木静止似雕塑，行人步伐缓慢且沉重，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鸣笛。

坐在场馆阶梯外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冷欢欢想了很久，抬头问他：“师父，你是问我想不想去at吗？”

也不等赵无眠回答，她又说：“之前我肯定想去嘛。

但你看，我一直把你当对手我才能变强，我要是跟你一个队，我就找不到对手了……我不想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她尴尬地搓搓手，“反正，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。”

“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赵无眠刚要解释，看到冷欢欢不安地搓手的动作，忽然反应过来，他以为她没听懂，其实不过是礼貌的拒绝而已。

他回过头，感觉自己走了一步很糟糕的棋。

但没有别的办法，这是在林俞知给到的压力迫使下，和自己心底欲望的引诱下，不得不走的一步棋。

或许还有转圜余地，他想再试一下。

于是，他又看向冷欢欢，柔和低沉的嗓音带了些劝诱，“那过两年呢？过两年可以吗？”

冷欢欢没有立刻回答。

面前的空气热的发闷，暧昧的氛围加速了她的心跳，幸而背后飘来的丝丝冷气让她保持着清醒。

昨晚的电话泄露了很多东西，徐文祯是胡说八道的性格，但她师父并不是。

所以，昨天的她就预感到了现在的对话。

不管是谁，有人喜欢她，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。

但她对待感情很随便，对于她师父的告白，她没有一定要接受的理由，也无所谓拒不拒绝。

她昨晚很纠结，干脆问林俞知怎么办，林俞知的回答也颇有道理——如果不能付出同等的爱，她就是个渣女。

显然她对她师父更多的还是普通的友情。

于是，在继续单身和成为渣女之间，她果断选择了前者。

但她师父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不一样，说的太直接可能会让他难受，于是冷欢欢组织了语言，尽量委婉。

“师父，我觉得人生可能就是一碗饭，酸甜苦辣都在碗里了。

我小时候总爱将甜的东西留在最后慢慢享用，可后来……后来我想，如果还没吃到甜，我的饭就被别人收走了，那多亏呀。”

“我想要的、喜欢的东西，我都想要立刻就得到，刚成为职业选手就想打首发，刚上场就想拿冠军……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急于求成，可我就是这样的，我怕我的人生突然就结束，所以我只顾得到现在，我不想考虑以后……”

这一番足够委婉的解释说完，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。

这样的安静使冷欢欢又变得无所事事。

她草草看了会儿对面屏幕上的比赛，中下劣势很大，游戏进入了tig的节奏，tig滚起雪球向来滴水不漏，现在的cg只能硬拖。

比赛节奏变慢，暂时也没什么可看的。

收回视线时，冷欢欢想起刚刚自己那么多话还没得到回应，于是她又转头问赵无眠：“你说是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