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药吃与不吃，没什么分别。

灵丹妙药，医得了病，医不了命。

太奶奶无病，只是，近了……天年。

什么万寿无疆，秦王求灵药，秦王的墓上别说草，怕是树都成了深山老林。

半梦半醒的老太太手颤抖着不住摸索，口中呓语，依稀可听：&ldo;……景禹……&rdo;

萧景霖坐在床边，握住老人的手：&ldo;太奶奶，我在的。

&rdo;

殿中帐几重，层层叠叠，门外柱边，梁帝一袭玄袍，不知站了多久。

太监总管高湛道：&ldo;安王殿下这衣不解带的那么久，真是孝心可嘉，怪不得太皇太后最疼他，病中只离不开他呢。

&rdo;

梁帝嗯了一声，只望着里边，不言语。

半晌，垂下眼，看着脚下的路，缓缓的离开。

四月十二，萧景睿生日，那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。

轰轰烈烈，谢府水榭的火烧红了天，梦不见梅岭当年的烈焰。

四月末，梅长苏天牢探谢玉，十二年前真相从仇人口中吐出，虽未落泪，心已空。

刚回苏宅就见黎刚拿了一个小药瓶，熟悉得很，仿佛是他在景睿生日宴上送出去的那种别有用心的护心丹。

&ldo;宗主，安王府上冷不丁的送来了这个，您看看……&rdo;

晏大夫夺过瓶子，倒出一颗闻了闻，刮下点粉末尝一下：&ldo;唔，那小子把方子略改了些，和你服的药无碍。

&rdo;说着不由分说的往梅长苏手里一塞，&ldo;吃一颗吧，瞧你那脸色。

心绪不平，最是伤心呐。

&rdo;

当晚，与靖王正在书房议事，猛听金钟二十七声，如撞心口。

靖王面如土色：&ldo;大丧之音，宫中已无太后，景霖侍疾月余……太奶奶！

&rdo;

此世间至亲至爱，又少一人。

那一口心头血，终于还是在靖王离开后，咳了满席。

☆、第十六章

第十六章

大丧之礼，诸皇子全居于宫掖之内，灵堂一立，满宫缟素。

三十天的守灵，不沐不洗，食无荤，睡无榻。

金尊玉贵，一棚之中跪了满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