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阿月小声说：“刚想告诉你来着，母亲也要离开天国了。”

&esp;&esp;方眠愣了，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安心卸下包，士兵帮她把包放上直升机。

安心手插在兜里，淡淡笑道：“天国有制度，违反规矩，就要接受惩罚。

我罔顾天国不许暴露位置，不许外人进入天国的规矩，把你们放进天国，就要接受除名的惩罚。”

&esp;&esp;“可你是创始人啊。”

方眠讶然道。

&esp;&esp;安心淡淡道，“原本被除名的天国成员还要接受洗脑手术，以免其向外界暴露天国。

因为我是创始人，管理委员会已经破例免除了这项处罚。”

&esp;&esp;方眠问：“可是你要去哪里呢？外面到处是战乱，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啊。

南都好点儿，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南都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有我的归处，”

她回头看了看天国白色的建筑，道，“待在这里十几年，我也腻了，是该走的时候了。

天地这么大，凭什么oga就要困在一隅？当初我建立天国，是为了给oga庇护之所，想不到十几年过去，却成为了我自己的牢笼。

神奇龙猫，我该学学你，跋山涉水，行万里路，做自由的oga。”

&esp;&esp;安心说完，登上直升机，给方眠丢了个通讯器。

&esp;&esp;“他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。”

安心顿了顿，说，“如果他恢复认知，不用告诉他他的病是我治的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直升机关上舱门，狂风呼啦啦刮过，方眠目送直升机升空，航向远方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总有人停留，总有人离去。

岁月匆匆，一去不返。

一切美好的、不美好的，终将远去。

阿月向他和穆静南挥手，方眠坐在直升机上，眼见天台上的阿月越来越远，连同天国一起变成一个小小的点，隐匿在无限雪白中。

幸好，无论时间怎么流淌，过路人怎么匆匆而过，穆静南依然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直升机把他们送到最北端的城市，上一次从南到北，花费了一年的时间。

这一次从北到南，他带着穆静南包了架飞机，几个小时，嗖的一下便到了。

风尘仆仆回到家，路清宁正在门口喂流浪狗。

赶路一年，天国待了一年，整整两年，他哥好像没什么大变化。

围着围裙，蹲在地上把一碗排骨递给一只白色狼狗，阳光照在他宁静的侧脸上，镀了金一般，勾勒出温煦的轮廓。

&esp;&esp;那狼狗吃得很欢，尾巴摇成了风车。

路清宁抬头看到方眠，手里拿的水壶一下掉落在地。

方眠走过去和他拥抱，过去两年间的困苦和艰辛在此刻涌上心头，百感交集，一切都难以言说。

路清宁把方眠迎进门，大黑蟒好像很警惕那只流浪狗，一蛇一狗在门口对峙。

方眠返身把穆静南拖进来，关上门，隔绝它们，它们才罢休。

&esp;&esp;家里还是老样子，家具摆设样样没变，路清宁张罗着做饭，方眠上二楼看自己的工作室，工作台上蒙了防尘布，他的机械零件都被路清宁收到了箱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