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下起雨来闷热潮人，孟抑坐在床头，孟挽枕在他大腿上，孟抑拿着吹风机正在给她吹头发，这一晚的雨夹杂雷鸣，如同她第一次睡在他的卧室，他在暗室对着她的画像亵渎她一样，只是那时他并没有此刻这样幸福。

拥有孟挽的每一刻，每当他想到锦城那夜，他都由衷地感到痛苦，那时候他们仅一墙之隔，而现在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。

“哥，吹干头发后我先回去吧，你不要跟我一起。”

妹妹的眼睛看着他，那样明亮，她只穿着内衣，胸部被他咬出了痕迹，他没听她说不要留下吻痕，衣服已经放进洗衣机，刚刚开始烘干，屋外是雨，屋内是她，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。

孟抑关了吹风机，低头去吻她，刚刚吻毕，洗衣机“叮”

的声音，远远传来，像是提醒他们恢复兄妹身份回到孟家的闹钟。

孟挽起身，走到门口，她转身看着失神的孟抑说：“哥，送我一下，我要去买避孕药。”

孟抑起身。

两个人站在洗衣房里穿衣服，双重沉默。

楼下的药店24小时营业，药是孟抑进去买的，孟挽在车里坐着，看着外面的雨。

雨点砸在车挡风玻璃上，车前身影走过，孟抑坐进来，药并没有直接递到她手上，孟抑掰了两片药递给她。

他不想戴，他有更自私的想法，他想要孟挽怀孕，他想把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，但很快他又为自己这个卑劣的想法感到悲哀，他们是兄妹，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。

透过镜片他看着孟挽，她仰起头喝水，把药吞了下去。

孟挽喝完，擦了擦嘴，看了孟抑一眼，“哥，你送我到这里吧，我自己回去。”

孟抑突然倾身抱住她，他摸着她的头发，缓缓地在她耳边说：“挽挽，我们要永远在一起。”

孟抑的拥抱带了力度，让她感到有些难以呼吸，想要推开他，推他，他却纹丝不动。

他只说：“我们要永远在一起。”

随后，孟抑下车，他淋着雨撑起伞跟孟挽换位置，她进了驾驶室，还没等孟挽再说什么，他站在路边，做手势让她走。

孟抑一直站在路边目送她离开，直到看不见她的车尾灯，过了很久，他才转过身回到他们刚刚拥抱过的家。

里面还有孟挽的余温，甚至床头，她刚刚喝过的茶还冒着丝丝热气，孟抑坐在房间的沙发上。

这样的一夜。

每一滴砸在窗户上的雨都如同砸进了他的心，令他莫名地悲伤，他该怎么对孟挽才好，怎么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。

孟抑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，是否真的能够为了孟挽丢弃这里的一切，跟孟挽远走高飞，他能吗？

他不能。

孟家，也是孟挽的孟家，他们走不掉，每一次交欢都是一步死棋将他们死死钉在孟家的棋盘上，他们离开了，孟家就倒了。

几代人的奋斗、祖母的一力支撑，全部都成了笑话。

死局，无解。

孟抑低下头，他花了数年的时间远离孟挽，克制自己，他预想过无数次孟挽嫁给他人的场面，因为爱慕孟挽，被霍敬敏扇过无数次巴掌，他在暗室里亵渎过孟挽无数次。

他亦有过无数次阴暗的想法，可是他都压制住了，他只想带给孟挽光明，如果有黑暗，他是舍不得让她面对的。

*

远离市中心的道路，因暴雨，行驶一路困难，偏偏程伽的车轮在这段路爆胎，外面下着暴雨，她开着双闪把车停在路边，已经打过电话，等着人过来拖车。

正在车里玩着手机，远处传来车的急刹声，随后是猛烈的撞击声，吓得程伽差点叫出声来。

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，找到闺蜜，发出消息。

“倒霉，外面出车祸了，希望我能早点离开这儿，吓死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