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记——只有当你想见我，我们的遇见才有意义。

……夜色明媚，月色清幽。

陈垣目送她们的背影倏忽远去，心中生疼不已。

就好像在顾烟手中牵着一根细线，连接着他的心脏，当她愈远，心就拉扯得愈痛。

可是当这根线断掉后，又无比怀念那样的痛觉。

行出很远，顾烟回头看了眼，淡淡道：“瑶瑶，你先回去，我有件事处理一下。”

瑶瑶笑着招招手，先行离去了。

顾烟回过身，来到陈垣面前，后者恍然未觉地抬起头，眼前的女孩面容清圣，眸子若烟霭般深沉，一袭黑色风衣搭配学院风制服，半身裙下是浑圆笔直的长腿，衣袂飘然间流露出几分古典禅意。

“跟我来。”

“啊……哦。”

陈垣只觉她的变化好大。

从三个月前的娇俏少女，到现在的优雅御姐，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。

难道这就是艺术院校吗？在顾烟的带领下，他第一次踏入金艺的校园，相比于金陵大学的古朴厚重，艺术学院内四处都充满了雅致生趣。

校内随处可见青铜雕像，各式建筑亦别具一格。

残雪未消，蔷薇暗香，两人静静走在路上，气氛也在默然中沉凝。

“咳，我来不是辩解什么……”

陈垣开口打破沉寂，在心底也感激着顾烟给他这次交流的机会。

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，大意是经过这学期的生活有所成长，决意不再逃避，特此负荆请罪，也仅仅只是单纯的请罪，别无所求。

末了，才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顾烟。

女孩似雨似雾的眸子无悲无喜，轻声道：“你还是这么敏感呢。”

“？”

陈垣一愣。

“不具备敏感这种东西的人，刺痛别人而不自知……反之，不具备钝感的人，也总是会反复沉溺于过去而不自知。”

顾烟意有所指地说道。
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

“唔，就是你在改变中，所不变的那些东西。”

“那些不变的东西，就没法改吗？”

“也不是，但这些东西啊，才真正决定了一个人的灵魂。”

“灵魂？”

“人不是一点一点改变的，人的改变是一瞬间的。”

“成长也是这样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月下的女子收拢发丝，眼眸雍容。

陈垣细细咀嚼着她的话，感慨道：“几个月不见，你说话都像是打着机锋，我都有些听不懂了……不过，我好像明白点什么了。”

他本是来请罪的，没成想被上了一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