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坚持住，温若筠。”

温若筠只觉自己脚踩着虚空，身处一片幽暗。

他呆呆地站立，迷茫包围着他。

黑暗中寂静无声。

一道亮光倏地穿透黑暗，如同幕布一般，四周的暗色被抽离，露出另一道光景。

他正站在一间教室的中央。

讲台上老师正书写着板书，粉笔落于黑板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格外突兀。

全班只有温若筠一人站着。

同学们无一不埋头记着笔记。

温若筠没有作声，脑中对于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丝毫记忆，他望着黑板，鼻尖能嗅到粉笔灰的味道。

老师为什么要那样拿粉笔？那样写字很容易手酸，他想着。

又是几声，啪的一下，老师放下粉笔，黑板上硕大的几个字填满了整个黑板。

上面写着：温若筠没有朋友！

老师双手环胸，转过身，背靠墙壁高声讥笑，颊上的肉在颤抖。

不知什么时候起，周围的同学都抬起了脸，齐刷刷对准中间的温若筠。

温若筠观察着，内心毫无波动。

这些同学皆是脸色惨白如纸，除去大笑而张开的嘴巴，没有任何五官。

整张脸都是扁平的。

阳光斜入班级，学生们似乎在竞争一般，比着谁的声音更大，一个个嘴巴都快列到耳根，笑声尖锐。

温若筠眨了两下眼睛，疑惑地开口问道：“你们在笑什么？”

同桌猛地站起，椅子在地面擦过，发出刺耳的响声，他大声说：“因为你没有朋友啊！”

另一个女生狞笑大喊：“温若筠他又把女生弄哭了！”

同桌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，前仰后合地说道：“他不喜欢女生！”

黑板上的字突然变了，写着：温若筠是gay！

所有同学又是一阵大笑。

温若筠却是仿佛没有感觉到气氛的诡异，歪头问道：“你们为什么因为别人的事情那么开心？”

他还有些羡慕，羡慕他们能有这样激烈的情绪。

同桌住了嘴，好像被噎住一般，半天又扬声，“温若筠是gay！”

“温若筠没朋友！”

“温若筠缺心眼！”

“温若筠没人疼！”

四周一片喧闹。

温若筠拧眉，默不吭声地坐下，拿出桌洞的一叠英文报纸。

又从笔袋中掏出几只水笔，按颜色排列好。

这是他做外语翻译的时候的习惯，可以不抬头就拿到想用的水笔。

“温若筠是可怜虫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