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梨亭仙梦不过是把他从&ldo;外人&rdo;变成了&ldo;鬼神&rdo;。

所以他们对他，敬，而远之。

不远处的阁楼上，既灵和冯不羁趴在窗口，心情复杂。

&ldo;你说他在想什么呢?&rdo;冯不羁忽然问。

既灵看着飞檐亭上的人，淡淡道：&ldo;可能在想要不要拿上尘水图、踏上修仙路吧。

&rdo;

冯不羁不快道：&ldo;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，没看他爹恨不得八抬大轿送他走!&rdo;

既灵沉默，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。

冯不羁劝谭云山出去走走，别在谭家大宅里几十年如一日，谭云山的说，这里是我家。

谭员外拿出尘水仙缘图，对自己儿子说，羽化登仙，多好的事!

&ldo;你说，这人心要是硬起来，怎么就真跟石头似的呢。

&rdo;既灵虽是孤儿，但自小也是被师傅宠大，以前从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，如今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。

冯不羁沉吟半晌，低声轻叹：&ldo;这世间总有些事是注定的，该是你的，躲也躲不掉，不该是你的，求也求不得。

&rdo;

&ldo;但他是真拿谭员外谭夫人当亲爹亲娘孝顺的，而且他一直相信自己这份心会有被承认的那一天。

&rdo;既灵懂谭云山的对他们的感情和期待，正因为懂，才更替他觉得酸楚。

冯不羁听出了既灵的难过，不知该如何劝，索性半玩笑半调侃道：&ldo;你既然这么懂，就别在这里干看着了，直接过去安慰他嘛。

&rdo;

既灵想也不想就摇头：&ldo;不用我安慰，他自己能想通。

&rdo;

冯不羁不解：&ldo;为何?&rdo;

既灵脱口而出：&ldo;他没心。

&rdo;

话说完，两个人都有片刻呆愣。

既灵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三个字，明明她之前都是说谭云山&ldo;心大&rdo;、&ldo;想得开&rdo;一类，&ldo;没有心&rdo;三个字虽然也没错，但听起来总是怪怪的。

冯不羁是不知道为何既灵如此笃定。

相顾无言半晌，冯不羁叹口气，接上话茬：&ldo;他要是真没心，就不会对着月亮唉声叹气了。

&rdo;

既灵沉吟一下，决定修正：&ldo;收回前言，他还是有心的，不过就一点点，太少了，少到根本不会让他难受超过几个时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