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然抱着双膝，泪水淹没脸颊。

两人来到医院，老梁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有醒来。

莫然换了衣服进去，跪倒在他床边，默默流泪。

如果不是刚才的冲动，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个精神病患者。

她太过贪婪，想要的太多，本就不该害他。

她跟徐海昌结婚，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，豪情万丈的想要个孩子，因为老梁一直跟她说，她这个病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太过专注数字累出来的。

那时她信了，可现在她不信了，上天不肯给她孩子是有道理的，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资格生孩子!

莫然在老梁身边跪了两个多钟头，他还是那样安祥的睡着，丝毫没有想醒过来的意思。

她的眼泪打湿身下的床单，双眼红肿如蜜桃的时候，总算是听到一声熟悉的长长的叹息声：&ldo;莫小然，你踩着我的氧气管了，想憋死我啊。

&rdo;

她慌慌张张的跳起身来察看，却发现他的氧气管子高高的吊在一边，离她有足够的安全距离。

&ldo;都快死了，还有心思说笑。

&rdo;莫然颓然的坐到床边，撅起嘴巴，伸手擦眼泪。

&ldo;高洁这小子，就是不听话，还得解雇他一回。

&rdo;老梁继续冷笑话。

莫然抬头望着他，泪水继续流。

&ldo;没事，死不了，结实着呐。

&rdo;老梁伸出手，指尖上的夹子碰碰莫然的额头，监视器上的数字突然就忽闪忽闪的变着。

&ldo;怎么会这样，你不是一向镇定吗?怎么会发生车祸?&rdo;莫然抽泣着埋怨他。

话音未落，一干医生急匆匆的走进来，不由分说给老梁检查着身上的各个部位，又要轰莫然出去。

&ldo;别介，让她留这儿，否则我还得死一回，好不容易醒过来了。

&rdo;老梁央求医生。

戴着大口罩的医生们眼中含笑，算是应允了。

忙活完了的医生满意的点点头，临出门时嘱咐莫然，病人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。

&ldo;我还是走吧，明天再来看你。

&rdo;莫然道。

老梁叫住她。

&ldo;我这几天睡着一直在做梦，你知道是什么梦么?&rdo;老梁问她。

&ldo;我要是能出现在你的梦里，那可是荣幸之至，也不用等你问我了。

&rdo;莫然在床边坐下，叹气。

&ldo;莫小然，我梦见我喝酒不醉啦，不管喝多少酒都不醉啦，不管喝多少酒下肚，都能把事儿记得清清楚楚，厉害吧?&ldo;老梁边说边眼巴巴的盯着她看。

莫然再叹口气：&ldo;那你记得那天晚上你干过什么没有?&rdo;

&ldo;我干过什么!&rdo;老梁一脸惊喜的要起身，一抬头，抻了下，哼唧一声，又跌回到枕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