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韫没绕过弯子来‐‐程轶的爸爸，她们不是刚才见过?她发出无知地问题：&ldo;谁?&rdo;

电话那头的女人扭捏了下：&ldo;就，你爸啊‐‐&rdo;她豁出去似的说，&ldo;你亲爸，哎哟!你怎么不长记性啊!&rdo;

这就像是轰然倒塌的大厦，而且是倒在她的面前，让她眼睁睁地感受到震惊和惊吓。

她几经措辞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，&ldo;谁?在哪里?&rdo;

&ldo;你以前不是老问嘛?!我想，你难得回来，要不见一面算了。

反正程铮斐那老家伙，也不敢拿我怎么样!&rdo;程轶妈妈快人快语，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，&ldo;不离婚就不离婚，老娘不离婚照样过不是?我刚跟你亲爸打电话了，他说想见见你，哎哟你们上次见，还是好几年前你上高中那会儿了，你不记得了吗?那个给你买新衣服的叔叔!&rdo;

简直就是一场噩梦，不，对沈韫而言，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噩梦。

程轶妈妈还在等她回话，她站在客房的窗口，这个城市的阵雨过去得很快，晴空如洗，似乎那是一场不存在的雨，只是打湿了运气差的人。

道路从她的眼皮底下蔓延出去，延伸向四面八方，但此刻，所有的车，都顺着一条条的马路、街道冲向她，贯穿她，而她则是高台上被献祭的肉体，能等到的结局只有一个‐‐万箭穿心。

&ldo;怎么啦怎么啦?回个话啊。

&rdo;程轶妈妈已经不耐烦，但显然要比平常克制。

沈韫不想见，见了又如何?她一个外人，也猜不到程轶自己遇到这种境况，会作何反应，是要与自己的亲生父亲抱头痛哭，还是指责他不负责任?

&ldo;户口本，怎么办?&rdo;沈韫为难地问。

程轶妈妈似乎没听到她的问题，&ldo;哎呀，就见一面怎么了?你都这么大了!有出息着呢!&rdo;

沈韫无力地靠在墙壁上，顺着乳白色的墙壁滑落，一屁股坐在短绒地毯上，&ldo;我立马要出国，没有户口本没法办丨证。

&rdo;

&ldo;那你去求他啊!你看看你能求不求得到!&rdo;程轶妈妈贸然出口怒焰，随即将电话挂断。

沈韫愤愤地将手机掼在地毯上，脑袋埋进双膝之间，两只手环住自己腿，以不能再紧密地姿态抱紧自己。

也不知道这样沉默着多久，才被微信的提示音给惊醒。

她仰起头，屏住呼吸，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子，爬过去将手机捡过来，是胖仔。

【胖仔：小轶，你什么时候回来】

【禾失：明后天吧】

【胖仔：这两天有客户，专门来找你的】

【禾失：是吗，晟哥接了吗?】

【胖仔：接，接了，不过……】

【胖仔：晟哥说，让我跟你学，学好了可以赚大钱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