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都传与郑牙人相好的花娘是个阴狠钻计的，一心想攀个枝儿嫁出来，这不一勾搭上了郑牙人，就脸啊皮啊都不要了，死死地扒着人不放。

余锦年虽不懂面相，但看这姑娘脸上的愁容如此真切，也不像是那种阴狠角色，他在马车前停了停，从袖中掏出几颗果脯来，放在了马车幔帘的缝隙间。

&ldo;虽只是些果脯，但好歹是甜的。

&rdo;他微笑道。

不大会儿，帘幔一动，那几粒果脯就被扫了进去，隐约传出剥糖纸的声音，又过了一会，里头压着微微颤抖的声音笑着回了句：&ldo;嗯，很甜……多谢小哥。

&rdo;

余锦年这才牵着穗穗的手往回走。

世人皆有世人的苦处，面馆里的二娘有，郑家娘子有，马车里的花娘也有，余锦年自己更是有。

他低头看了看无忧无虑的穗穗，也许这么小的孩子也有也说不定呢?而他能做的，也只不过是静静的，给她一颗糖吃罢了。

穿过燕子巷里的一条岔道时，恍恍惚惚飘来一股芳香馥蜜的气息来，似远似近的，闻着像是桂花香，很是吸引人。

&ldo;好香呀!去看看，去看看!&rdo;穗穗闹道。

余锦年自己也忍不住去一看究竟，领着穗穗拐进了燕子后巷：&ldo;好，听穗穗的，去看看。

&rdo;

燕子后巷比前巷窄上许多，脚底下还是并不平整的青石路，他怕穗穗磕着，便将她抱在肩头。

如此走了没多远，就见到一串沉甸甸的树桠，一枝独秀出墙来，竟真是一棵银中透黄的早开金桂树。

&ldo;雪花四出剪鹅黄，金粟千麸糁露囊。

看来看去能几大，如何着得许多香?&rdo;

穗穗坐在他肩头，伸手摘了一朵，天真地问：&ldo;什么意思呀?&rdo;

余锦年温和地笑笑：&ldo;就是说呀，这个花骨朵儿那么的小，怎么能盛得下这么多的香?&rdo;

穗穗因听不懂诗而耍起无赖来：&ldo;自然是它愿意这么香!哪里有什么为什么?&rdo;

&ldo;穗穗说的对。

&rdo;余锦年失笑地点点头，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，&ldo;我们摘些回去，晚上做桂花茶怎么样?&rdo;

穗穗咯咯地拍着手笑：&ldo;好呀好呀，给娘也尝尝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