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不是病得，是被阁里的管教师傅打得。

&rdo;梅豆又呜咽起来，&ldo;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那日秋夕日，有位富老爷点了雪俏姐姐的牌，请她过府上去吃酒，清欢姐姐自然要跟着。

据抬轿的脚夫说，回来路上二位姐姐想游一游河街夜市，便叫脚夫在夜市口等着，她们逛完了自然会去街口坐轿回阁。

&rdo;

梅豆有些语无伦次道：&ldo;可谁知、谁知……一众脚夫在街口等至凌晨，也不见两个姐姐回来，便知出了事故，赶忙去追找。

最后只捉到了清欢姐姐，雪俏姐姐不知所踪……&rdo;

听到这儿，余锦年不由皱起眉头，他也就知道清欢为何会被师傅管教了。

之前便说，勾阑花苑里的当红花娘们，身边往往都会配一个未开脸的小娘，一则是为了明面上所说的跟习技艺，二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，也起到了监视、提醒、牵制这些红牌姑娘的作用。

若是姑娘们犯了错处，譬如为了一己私欲拒客赶客、对客不敬，甚或有一丝其他的念头，这些小娘们便会被连坐，受到极为苛刻的管教。

既是逼迫花娘们老实就犯，也是为了以儆效尤，给楼里其他花娘们做个警示。

虽不乏有些姑娘嘴硬心狠，但大多数的姑娘们还是心软的，见小娘在自己面前被折磨，很快就会低头认错。

但清欢此事却又有些许不同。

雪俏跑了‐‐这在勾阑院坊里是大忌，是一等一的罪过。

而且雪俏逃跑时，还是清欢陪着的。

若是捉住了还好说，眼下却是只抓到了清欢自己，她一个没开脸的小娘，就是因此被打死，在鸨母和管教师傅眼里，也不过是损失了几两银子而已。

梅豆哭道：&ldo;管教师傅问她雪俏姐姐往哪里逃了，清欢姐姐一声不吭，就是不肯说话。

管教师傅就将她吊起来打……全是血，都打断了……&rdo;

余锦年正在思索这事的来龙去脉，忽地听见什么东西断了，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，问道：&ldo;你说什么，什么打断了?&rdo;

&ldo;腿、腿断了……清欢姐姐脾气犟，管教师傅就把她往死里打。

&rdo;梅豆哭花着脸，又从凳上滚下来跪着，抱着余锦年的腿望他，&ldo;他们见清欢姐姐腿都折了，也什么都不肯说，人也快不行了，以后也做不了挂牌姑娘。

他们就直接将她卷上席子，扔出城去了。

&rdo;

&ldo;其他姐姐们害怕受牵连，也不敢求情，都躲起来了。

我求了妈妈，也求了管教师傅，可我只是个洒扫婢子，什么大用都没有。

&rdo;梅豆跪在地上，拿手背抹脸，袖子都湿了半叶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&ldo;我知道我长得丑，没人喜欢我，可是清欢姐姐和雪俏姐姐对我都很好，她们给我饭吃，分我点心尝……我不想清欢姐姐死……其他医馆见我没钱，都直接将我赶出来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