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吴雩在和韵路派出所那边作了保，她今晚应该是在派出所暖气片边上度过的，连根牙刷都别想带进强戒所里。

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太多行李可收拾，连正经衣服都找不出几件来，那些暴露的蕾丝内衣和廉价的塑料首饰怎么也不可能带，肯定进去就被没收了。

刘俐有种虚脱后的麻木和茫然，把牙刷装进小包里，找了几双厚袜子，想再去衣柜翻翻冬天穿的厚外套。

呼‐‐

衣柜门打开，一名男子出现在她眼前。

他在衣架间直勾勾望着她，脖颈上是一张白骨森森的骷髅脸。

第24章

&ldo;啊‐‐&rdo;

吴雩走到巷口，冥冥中仿佛听见了什么，脚步一停。

窄巷幽长弯曲，歪斜的院墙紧挨在一起，最窄处只能一人侧身通过。

高低不平的石板缝隙间长满了青苔，飞蛾在路灯光晕中投下盘旋不停的阴影，远处夜风掠过草丛，老鼠攒动时发出轻微悉索的声响。

&ldo;啊……啊……&rdo;

不知哪家婴儿撕心裂肺的嚎哭又响了起来，接二连三几家灯亮，隐约传出不耐烦的叫骂。

……不，刚才不是这个哭声，吴雩想。

刚才那是一声惨叫。

他向身后望去，眉宇修长而眉骨挺拔，眼窝深邃明亮，瞳孔不引人注意地微微压紧。

树梢、草丛、院落、人家、厌烦的呵斥、疲倦的哄劝、更远处摔摔打打的叫嚣吵骂……黑暗中所有响动被一层层过滤，十二年刀尖悬命的警惕犹如钢丝抛入天际，随即骤然现出一线端倪‐‐

明明是没有声音的，他潜意识深处最敏感的直觉却蓦然一动。

&ldo;刘俐，&rdo;吴雩快步穿过窄巷，跨过水洼，敲了敲门：&ldo;是我，我打火机落在袋子里了，开开门！

&rdo;

没有动静。

&ldo;刘俐！

&rdo;

门里悉悉索索片刻，终于渗出一声不清楚的：&ldo;……啊，什么？&rdo;

&ldo;我打火机落袋子里了，给我拿出来一下！

&rdo;

&ldo;……唔、唔……&rdo;刘俐颤若颠筛，惊恐的眼睛几乎瞪出眶，被身后一只手紧紧捂住嘴，脖颈在刀尖下滚落一连串血珠。

咚咚咚！

门又被敲了几下，传来吴雩开始不耐烦的催促：&ldo;快点！

你睡了吗？&rdo;

那只手稍微移开些许，旋即威胁地晃了晃带血的刀锋，映在她剧烈发抖的瞳孔里。

&ldo;……我已经……睡了，你……你明天再来拿、拿吧……&rdo;

门板外吴雩动作微凝，仅仅半秒钟后，他没什么反应地&ldo;啊&rdo;了声，说：&ldo;那行，明天见吧。

&rdo;

门外动静消失，背后持刀的人也没吭声，黑暗中仿佛空气刹那凝固，刘俐的心脏在那瞬间停跳‐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