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从始至终，他都不惧怕死亡，他只是不甘心。

剑气刮面如刀，剑锋擦着他的耳边，重重钉在了江寻意身后的山石上，他身体一轻，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随意乱动了，愕然之下正想回头去看，已经被人紧紧搂入怀中。

云歇在关键时刻移开了明河剑，没有让它伤到江寻意，自己则快步走过来，一言不发地抱住了他。

他自己浑身都在发抖，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后怕中，手臂却把江寻意搂的紧紧的。

他那样用力，似乎想要借此为他挡去一切的伤害痛苦，也似乎是想要永远都不用再和江寻意分开。

江寻意突然就明白了，他面前的这个云歇，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云歇了。

在他领悟的那一瞬间，周围的景物瞬间飞散，变作点点星芒消失在空气里，转眼间，两个人已经置身于那个冷寂的寺庙之中。

和灯大师笑容可掬，双手合十：&ldo;阿弥陀佛，云宗主抱够了吗？&rdo;

云歇脸皮之厚比之城墙毫不逊色，动也不动，黏黏糊糊地道：&ldo;我就是抱一辈子也抱不够。

&rdo;

第44章雪融成春

他这句话是在江寻意的耳边说的，温热的气息擦过，使人头皮发麻，江寻意一把推开云歇，白眼道：&ldo;恶心！

&rdo;

云歇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，江寻意又道：&ldo;你刚才不是被打死了吗？怎么又活了？还跟我一样跑到了那本书……跑到了过去？&rdo;

和灯大师补充道：&ldo;是啊，刚才江公子以为云宗主被老衲打死，差点和老衲拼命，幸亏你不是真的死，不然老衲这把老骨头恐怕还不够他打。

&rdo;

江寻意撒谎不打糙稿：&ldo;我没有！

老头，别以为我没跟你算刚才推我那笔帐，你就可以信口雌黄了。

&rdo;

和灯大师但笑不语，云歇这时候却在一旁道：&ldo;你放心，我已经没事了――其实只要你不再厌憎我，疏远我，这世间就再也没有能够伤害我的东西了。

&rdo;

江寻意表情一凝，这次却没有说云歇恶心，他不再刻意跟和灯大师东拉西扯地分散注意力，头一次转过头来正视着云歇。

云歇无声地笑了笑，眉目温柔，却微微偏过了头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扇形的阴影。

江寻意静默半晌，终于叹道：&ldo;认出我之后，为什么不和我解释，为什么不说你是被心中魔气所惑才会那么做的？&rdo;

云歇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苦涩而微痛的笑容，这个时候，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和灯大师的存在：&ldo;没什么好解释的，我不敢让你原谅我，是因为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。

这本来就是我的错。

我、我心智不坚，当时在心魔海已经伤过你一次，后来又铸成大错，若是……你真的回不来了，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。

&rdo;

江寻意没想好怎么跟云歇说宣离那一魄的事情，听他说得难过，心里也不大好受，他主动上前按住云歇的肩膀，正色道：&ldo;这其中也有我的不是……其实之前我进这座寺庙之前就想好了，咱们从小一同长大，生死与共，无论怎么样，我的确做不到对你置之不理，以前的是是非非就都不要再提了罢。

你……毕竟还是我最好的兄弟。

&rdo;

&ldo;……！

！

！

&rdo;&siga;（°△°|||）

云歇不可置信道：&ldo;经历了这么多事，你居然还是把我当兄弟？你刚才没有感觉到我的神思吗？&rdo;

&ldo;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很暴躁。

&rdo;江寻意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句，看云歇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太感动了，于是拍了拍云歇的肩膀，又肯定道：&ldo;自然，咱们一辈子都是兄弟，我会永远把你当兄弟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