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恣看见这老爷带了个火炉过来，有点懵。

&ldo;您这是……&rdo;

&ldo;一点心意。

&rdo;

郭棣露出为难的笑容，又意识到他并不懂这炉子的意思，就解释道：&ldo;现在进了十月，这是我们节令的礼物。

&rdo;

&ldo;请坐，炉子放这就好了。

&rdo;柳恣略有些茫然的看了眼那半人高的小铜炉，好奇道：&ldo;节令?&rdo;

&ldo;十月一日是烧衣节，&rdo;郭棣露出笑容来：&ldo;也叫十月朝，届时当授衣祭祖，抑或出城飨坟。

&rdo;

他示意柳恣看那暖炉的炉口，善意的解释道：&ldo;十月朔开炉向火，这十月里，我们当地人经常用这种炉子温酒烤肉，围坐在一起饮啖。

&rdo;

咦，老爷子今天怎么还主动送礼物来了?

柳恣自然也知道，这郭棣平日里不怎么亲近他们，眼睛里的抗拒和提防也一直存在。

&ldo;您这是……有事找我?&rdo;他试探道。

&ldo;我不知道你们是哪路神仙，&rdo;郭棣虽然理解不了他们的这些东西，但本能的感觉这些人不是神仙，只行礼道：&ldo;放足禁奴之事，老夫不予置评。

&rdo;

&ldo;但有一事，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成。

&rdo;

他看向那白净的年轻人，只犹豫了一下，开口道：&ldo;生子不举之事，屡禁不止，且近年来愈演愈烈。

&rdo;

&ldo;你们如果能革除此习，也是在行善积德啊。

&rdo;

柳恣示意门口候着的孙赐给老爷子上杯茶，好奇地听他说了下去。

宋人把生下子女不予抚养的事情，称之为不举。

而所谓的不举子，也就是弃婴。

弃婴的现象在宋朝的各个时期和地区都非常普遍，到了郭棣这一代已经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了。

无论是普通人家还是士大夫家里，孩子生多了就直接杀掉或者扔掉，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。

&ldo;是……只杀女婴吗?&rdo;柳恣试探性的问道。

&ldo;不，&rdo;老爷子叹息着摇头道：&ldo;男多则杀其男，女多则杀其女，东坡先生及其他官员也曾多次上表，但无论官府做什么，都屡禁不止。

&rdo;

柳恣愣了半天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半晌没说话。

他大概明白这其中的问题了。

老头当然是心善，看不得有成千上万的婴儿死于非命。

但这个社会问题的重点在于……避孕上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