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一个活得如我这般长的人而言，时间真是一件廉价的玩意儿。

我出现得很低调，但不知怎么，还是被林丹青发现了。

一番喧闹后，嘉宾全部散了，林丹青单独留了下来，打开一瓶香槟，静静地为我倒了一杯。

&ldo;怎么变成这样了?&rdo;他淡淡地问。

三年时光，已经让那么俊美纯净的小男孩，变成了沉稳练达的知性男人。

还真有点不习惯他略显沉稳的声线。

我没有回答他的疑问，只是顾盼生辉，笑眯眯地反问：&ldo;像不像徐娘半老，开丽春苑的老鸨?&rdo;

&ldo;不是，觉得你比以前更美了。

&rdo;他举杯，浅浅地啜了一口，微笑道。

我捋了捋头发，发髻盘在脑后，银色的耳环与酒杯相映生辉。

&ldo;你的妻子很漂亮。

&rdo;转开话题，回忆着刚才惊艳的一瞥，我由衷感叹。

&ldo;嗯，很漂亮。

&rdo;林丹青的表情很淡漠，&ldo;她叫温情，温家小大姐。

我想，我总是要结婚的。

她不错，从不会干涉我。

&rdo;

一场商业联姻。

&ldo;没有喜欢过谁吗?&rdo;我惋惜地问。

&ldo;没那个兴致，大概是看过太多悲剧，不想让自己也陷进去。

&rdo;林丹青倒没有一点遗憾的样子，只是将身体侧过来，深深地望着我道，&ldo;你呢，还能再喜欢谁吗?&rdo;

我摇头，笑，&ldo;没可比性，我老了，你还年轻。

&rdo;

&ldo;你老吗?&rdo;林丹青似笑非笑，努力调侃却掩饰不住惆怅，&ldo;他把一切都给了你，你可以永生永世地活下去，对于一个不会死的人，老从来不能成为解脱的借口。

&rdo;

我哑然，默默地喝尽杯中的酒，&ldo;那天，你为什么会去找我?&rdo;

&ldo;你到底杀了他，不是吗?&rdo;林丹青耸耸肩，一脸冷酷，&ldo;你确实是唯一能杀得了他的人，我没有骗你。

只有你才能让他燃起自毁的冲动。

而且，即便你一早就知道结局，难道你会选择旁观不理?&rdo;

是的，不会。

他在我与这个世界之间选择了我。

我却在它们之间，选择了放弃他。

&ldo;可是，为什么林家会选择放弃他?&rdo;我心中又划过锐利的疼意，忍不住，想替他问一句。

&ldo;他本就是不见容世间的存在，林家其实渐渐不管暗界的事情了，可只要他在，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做回普通人。